“你们到底还是要出现的。”
周湘惠（姑且还是这么称呼她吧）轻轻地站到天台的围墙上。脸上带着熟悉的笑容，将这个世界带来了久违的温暖。
“其实她早在半个小时前就已经出现了，在寻找机会。”小小在我耳旁说，“我刚刚没和你说，是怕惊动她。”
“想不到你还沉得住气。”
“当然，习惯了。”
“你不觉得人变多了么？”
“多出来的那些绝不是人哦。”小小环顾着四周，那些所谓的人，在黑夜中，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向我们两人包围过来。
“你知道怎么开枪的吧。那些是血分身。”
“放心吧。”
四发子弹，最多四个，这是看起来那些东西有些源源不断的感觉。
“你不用管我的，保护好你自己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我将原本对准周湘惠的枪头对准了另一边，小小一只手还是握着枪，另一只手从腰上抽出了一把长长的金属物。是剑么？冷兵器。
周湘惠冷冷笑了，周围瞬间感觉变得寒冷了许多，她从墙上飞下，手中凝结出血箭。
可是血箭还没成型就被击碎。
“可不要小瞧一个五级的猎人，你这低等货。”小小一边向湘惠跑去一边开着枪。
“切。”湘惠一跃而起，从空中再次凝结出三四条血箭。
“看你打的着么！”破空而来。
小小在奔跑中即可变线，绕过血箭的轨迹，朝天开了两枪，顺势劈砍掉两个血分身。
“下来吧！”小小朝空中跑出一条铁链，直接缠住了周湘惠，枪口顺势对准了铁链，猛烈开火。
周湘惠在坠落。
我开枪干掉两个血分身，已经可以喘口气了，因为攻击大多都被吸引到小小那边了。
“把鼻子蒙上！”小小突然下大了命令，他正被血箭击中，当然他的子弹也穿透了周湘惠，可是伤口却很快愈合了。
我连忙捂住鼻子，而血分身们，一窝蜂涌向了倒地的小小。
就在此刻，小小的身上迸射出一片耀眼的亮光，的的双眼顿时成了一片白幕，就像黑暗中突然亮起的灯，那光芒总是让睁不开双眼。
随后，我闻到了一个刺鼻的味道，以碾压般的力量冲进我紧紧捂住的口鼻，泪水和鼻涕忍不住想往下掉落。
景物在重影，精神在恍惚，我仿佛看见了绿色烟雾中的人群在溶解，重影不断重复相同的动作。还有惨叫，不该有的奇怪的惨叫。
有个人掉到了我的旁边。
小小！
“糟透了，换子弹！”他仰着头，闷出一口血来，打空的弹夹也从枪中弹出。
“哦。”我打开弹夹，塞进了两颗子弹。
“射击！”
小小对着那片烟雾中某个目标扣动着扳机，虽然他还是仰着头，但子弹没有间断不偏不倚的准确射出。
当他打光所有的子弹的时候，我眼中的重新终于消失不见，而那片奇特的烟雾也逐渐散去，我的双眼不知怎么的流下了泪水。
我看见了，从烟雾中出现的周湘惠，遍体鳞伤。
“打！”小小猛地抬起身体，弹出弹夹，但却起不来。
我立刻举起手枪，对着湘惠，开火。
“砰！”
第一发。
松手，扳机发出哒哒声，回到原位。
再次扣下。
“砰！”
第二发。
子弹留在了周湘惠的身体里。
扳机归位。
“砰！”
第三发。
她的身体动了一下。
扳机的声音好响。
我再次扣下。
“砰！”
第四发。
松手，虎口疼得厉害。
枪不知不觉掉到地上。
失去武器的我也同时失去了力气。
可这时小小突然超过了我的身位，快速出枪，一梭子弹不间断得倾泻到湘惠的身上。
周湘惠终于倒在了地上，身体还在抽动。
“呼。”小小趴到了地上，一只手支住地面，“终于结束了，诺，这里还有你的子弹。”他把一颗子弹递给我，“上去结果她，把子弹打进心脏，不要怕，她不行的了。”
事实可能就和小小说的一样，但是小小没有说，其实他也不行了。
交战双方其实都失去了作战能力，也只有我，这个局外人，来决定这场战役的胜负。
我呼了一口气，从满头的混乱中站起，血压急剧上升的眩晕感让我眼冒金星，摇摇欲坠。但我向前踏出了一脚，勉强的站住，按着额头。
我的视线恢复了，我看见周湘惠在地上抽动，嘴角流淌着鲜血，双眼无神望着我，衣服上有着无比清晰的弹孔。
我咽了咽口水，把子弹装进手枪里。
你真的是湘惠么？我的内心在挣扎，我将枪举起，对准她，她的双眼看着我，那样可怜。
我感觉我的手被定住了，我扣不动扳机去，因为我感觉在我面前的就是周湘惠，我不能对周湘惠扣动扳机，我理应现在去抱住受伤的她，用一些安慰的化装作很酷得去安慰，我应该……
“你在犹豫什么？她不是周湘惠。”小小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
于是，我看见，躺在地上的“周湘惠”，嘴角露出了狡猾的笑容。
“砰”枪响了。
可，晚了。
我被巨大冲力撞击，手指不经意扣动了扳机。
在短暂的眩晕之后，“周湘惠”早就不知所踪。
“糟透了！！”小小气的感觉要跳起来，“你让它逃了你让它逃了！你……”
我呆呆看着手上的枪，然后木讷地递给小小：“都是我，我，不适合，不适合做这种事……我，做不到。”
小小撇了撇头，想接过枪又缩了回来，然后打开绑在腰带上的盒子，甩下了一把子弹。
“时间不早，回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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