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勉强点头，却已经确定姐姐肯定是有计划的离开，否则也不会辞职了。
程北坤产生了同样的想法，蹙眉看向苏夙。
苏夙眨眼。
小动作的交流肯定了店主的身份清白。
程北坤这才礼貌地问：“大姐，这么早把您折腾来我们也挺不好意思，事出有因没办法，请问杜星有什么东西留下吗？杜宇想要替她带走。”
妇人点点头：“她有自己的置物柜，好像没全收拾干净，我以为她还会再来呢。”
程北坤松了口气，立刻说：“请您带我们去看看，麻烦了。”
*
置物柜和仓库在一起，只是个很小的电子保险箱而已，杜星全部的生活，都简朴的可怕。
妇人刚想输入密码，却诧异地咦了声，不解道：“好像坏了。”
说着，她推了下铁门，铁门应声而开，原来并没有锁。
苏夙本能地站到程北坤前面，只看到个空空如也的柜子，恼道：“糟糕，多半是被盗了。”
“如果会有人来清理的话，杜星应该预料的到，她是非常谨慎的人。”程北坤想了想：“让开。”
说着他就伸手到柜子边缘摸摸敲敲，甚至把沉重的柜子移开，几经搜索，最后终于在后面打开个暗门。
杜宇感觉凑近：“真的有东西吗？是什么？”
程北坤拿出封在如今非常少见的信：“是给你的，后面还写着串地址。”
桐林路655号。
杜宇思索：“这地方好像是孤儿院呐，不过我两三年没回去看了，我姐怎么回事……”
说着，他便急着扯开了信，立即看到杜星熟悉的字迹：“小宇，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但现在不是时候，也无从说起。LD事件爆发是我最不想看到的，这是肯定会激怒他们、激怒她！我们的存在若被发现，一定会被彻底清除。幸好程北坤是个干净的人，留在他的身边很安全。我会努力解决麻烦，等我办好事，很快回来找你。”
信不长、却值得反反复复读上几遍。
苏夙趁这功夫已经把发懵的店主劝了出去。
终于，杜宇带着十万个为什么，把信亲手交给程北坤阅读。
程北坤的表情也并不轻松，他匆匆读过又叠好信纸：“走，写地址是有意为之，去孤儿院看看，那里肯定发生了点事情。”
杜宇虽抗拒，却只能点头，追问说：“秃秃，你说我姐到底去哪了？”
程北坤拉住他的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别打扰阿姨开店，我们上车聊。”
*
终于远离了拥挤的城区，悬浮车在高速通道上终于飚起了风驰电掣的速度。
程北坤依然在后座陪着杜宇，表情全程很严肃：“具体发生什么我不能下定论，但是这事不难揣测——如果真的有人在暗处对你不利，你会怎么做？”
“逃跑？”杜宇脱口而出，又补充道：“或者直接把他抓出来。”
程北坤：“没错，逃跑是第一反应，但我看得出来杜星对你感情很深，她若是抱着避难的心态，不会抛下你不管。”
杜宇颔首算是同意：“所以你是说，我姐肯定是找那个幕后主使去了……”
程北坤没说话，苏夙更不可能搭讪。
车内陷入忽然的安静，泛滥着心绪不宁的氛围。
杜宇看着窗外渐渐熟悉的郊区，喃喃自语道：“所以这些年我姐在我面前表现的柔弱、单纯，还有讲爸爸妈妈那些事，全都是骗我的吗？她只是为了给我安静生活的假象？我实在太蠢了，我根本不了解我姐姐……”
程北坤：“怎么，觉得不爽？”
杜宇摇摇头：“是有点感动，有点郁闷。如果我姐姐是故意骗我的，那肯定因为现实很可怕，我相信她说谎的时候特别艰难，绝对是不想我担惊受怕，才做出这样的选择。”
面对皮皮雨一贯的善良，程北坤微笑。
也许就是这样的皮皮雨，才值得杜星铤而走险。
苏夙透过后视镜瞥了眼杜宇，忽然猛地拐弯，直接落在个荒芜的操场上：“到了。”
*
骄阳、杂草、灰尘、死寂。
记忆里的圣心福利院已经变成了眼前的狼狈模样，再也没有童年和小朋友了。
杜宇着急地从车里下来，满脸惊愕：“怎、怎么回事呀，原来有很多人的，我初中时回来还有的！”
苏夙拿着个全息平板电脑，在空中划来划去，眯着眼睛说：“我刚刚检索过，雾都并不存在这个福利院，这里是做什么的，现在恐怕也闻不到人了！”
杜宇不服：“怎么可能呀，我在这里长大的！这就是福利院！”
程北坤：“你住在这里的时候，经常出去吗？”
杜宇摇摇头：“用不着出去，一日三餐虽然不好吃，也管饱，而且有老师讲课，也有娱乐活动呀，出去又没钱花……”
程北坤：“那你后来为什么离开福利院去上了普通高中？”
杜宇扶着下巴使劲回忆。
程北坤头痛：“不会又忘了吧？”
“没有没有！”杜宇说：“只不过那时我才十五左右嘛，整个心思都扑在去小图书室偷偷上网玩游戏，记得好像是雾都拨款不够，小朋友也越来越少，经营不善了，而且那时候我姐姐已经成年了呀。后来我姐说她申请到我监护资格，就带我走了。”
程北坤冷笑：“没那么简单，其中必有蹊跷，我们进去瞧瞧。”
苏夙点头，果断地跟上老板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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