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当藤丸立花挽着阿哈德进入杜伊勒里宫舞会会场的时候，仿佛安静了一瞬。
不过随即她就明白了这并不是什么错觉，四面八方刺痛的视线和窃窃私语，频繁密集到甚至让人觉得身上有点扎痛。
阿哈德完全没有参加舞会的打算，或许在他看来到场就算完成任务了吧。
事实上也是如此, 完全不像藤丸立花想的那样，找玛修跳舞的人从宫里排到宫外之类的……应该说干脆一个人都没有。
而一切, 都源于入场的时候, 王宫侍者喊的那声“协会尤布斯塔库哈依德·冯·爱因兹贝伦先生到”。
在欧洲最顶端的上层社会, 魔术协会和圣堂教会的存在从来都不算什么秘密，甚至有些家族与里世界的距离远比想象中近。
诸多文明的建立，许多本身就架构在政教合一、又或者里世界的援手之下，王者及身边围绕着神秘，留下了诸如亚瑟王传说、沃尔松格萨迦、罗兰之歌等等的英雄事迹，这还没算诸多归于神话范畴的古代史。
当然大多数情况下, 里世界与世俗是井水不犯河水, 魔术协会很注意自身对世俗的涉入，小心翼翼地维护两者的界限, 毕竟魔术即是神秘, 一旦广而告之就会彻底“杀死”一种魔术。
“协会”即是指“魔术协会”, 即使有人一开始不明白，现任国王路易·菲利普一世也会派人或暗示或明示地阐明这一点, 毕竟他开这次舞会的目的就是安抚上层贵族。
只不过, 阿哈德明显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在宫廷侍者的大声宣告下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此等违背魔术神秘原则的安排，令这位出生古老家系的少年魔术师紧皱其眉。
然而包括国王的人在内，并没有人出来安抚他的情绪，没有人想跟传说中的魔术师扯上关系，即使有那么一个两个求知欲爆棚或者不明真相的，在这种其他人都按兵不动的情况下，也无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上前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与此相同的，藤丸立花三人虽然没有被介绍，但也同样受到了仅次于阿哈德的瞩目。
顺便一提，本来王宫舞会不用说是禁止宠物的，大概也没有人会带宠物来，不过托魔术协会这个名头的福，芙芙趁势混了进来，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藤丸立花发现，尽管有着同样的外形，阿哈德他们固然没有将魔术师和普通人当做一个种群，而普通人看待魔术师也是一样，并不是将他们视作“有着特别力量的人类”，而是干脆视作“非人类的异族”看待。
这种被当做动物园里看珍奇生物的目光，着实不怎么令人愉快。
刻意跟阿哈德分开，缩在回避了绝大多数目光的舞池角落，藤丸立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哎……所以其实我们不管怎么穿都无所谓吧？”
“哈哈哈！没错，不如说穿得更奇怪点会让符合这些人想象中的‘魔术师’哦？”达·芬奇笑道。
“达·芬奇亲~！”就连玛修也不满地抗议，“你应该想到了吧，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
“你在说什么呢，玛修！早点告诉你们，不就没法看到你和立花穿上漂亮的礼服了嘛~”达·芬奇那依旧轻松愉快的语气，倒是打消了不少藤丸立花的烦闷。
他们没法看到的是，Dr.罗曼和奥尔加玛丽虽然没说什么，但都在那一端认同地重重点头，赞同了达·芬奇的说法，一边还向她比了一个大拇指。
这理由还是强大到让人无可辩驳啊……藤丸立花扶额，“我该说不愧是达·芬奇亲的风格吗？”
“谢谢夸奖~诶嘿，我可是天才达·芬奇亲哦！”
“诶嘿什么啊诶嘿，并没有在夸奖你啦。”
“呜呜，真伤心，我可是很努力在挑选配得上可爱又清纯的玛修的礼服和配饰，还有立花你的，难道你觉得这样不好看吗？”
明明知道那边是在假哭，但迦勒底御主看了一眼因为达·芬奇的话而再度羞红了脸颊，宛如一朵出水芙蓉般的粉发少女，无论如何都没法昧着良心否定。
“好看……是好看啦。”不不不，不仅是好看，是可爱到令人忍不住想再扑上去好好蹭蹭那柔软的脸颊啊！呜呜。
“前辈……”是因为会场里的空气不够流通吗，玛修只觉得脸上好像更热了，不自觉地按了按自己的胸口，感觉热到令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对吧~！？”达·芬奇得意地打了个响指，“看到美丽的东西，就会令人心情轻松愉快，这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一样的！所以啊所以，美丽是很重要的，说是最重要的也不为过哦！……”
后面万能的天才大谈自己的美学心得之类的，藤丸立花没有注意去听了，事到如今，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她干脆也不在乎那么多了，向玛修伸出手，“玛修，跟我去跳舞吧！”
“欸？”
藤丸立花充满气势地道：“玛修那么可爱，那群笨蛋贵族都看不到！……当然要是玛修真的去跟很多人跳舞我也会生气啦，总而言之是他们没眼光，玛修的第一支舞干脆就跟我吧！……虽然我也不怎么会跳就是了……”
“呵呵……当然好啊，前辈，我们一起跳吧。”
“那么拜托盖提亚你管一下芙芙~”
金发的兽点点头，揪着白毛异兽脖子后面的皮毛将它提了起来。
原本芙芙还“芙呜芙呜”地抗议几声，待发现一点都没有同族爱的怜悯之兽丝毫没有理会自己之后，也只得放弃挣扎，吊在了他的手上，目送着那两人相携地来到舞池之中。
原本附近的其他人有如摩西分海般地往周围散开，要不就是干脆中途离开舞池，很快，她们附近三米之内基本上空了。
藤丸立花也不介意，跟着现场演奏的音乐，像之前跟贞德·Alter那样跳起舞来。
严格说起来，这连最基础的交谊舞都算不上，只是跟着音乐踩节拍而已，不过藤丸立花和玛修早就忘了边上其他人，游乐般地跳着，时不时交换一个目光和微笑。
藤丸立花当然明白，这种浅陋的舞步肯定会引发一些人的嘲笑，不过反正没人敢当面议论，她就当做今天是来杜伊勒里宫到此一游，干脆放飞自我，耳不闻为净了。
这种诡秘的气氛一直延续到“教会”的人来，有人多少分担了一点关注，又或者是一开始的新鲜劲过去，发现他们并没有当场表演魔术，又或者拿出大釜熬煮奇怪药物的表现……虽然藤丸立花一点也不高兴。
——对，没错，圣堂教会的来人是他们的老熟人塔兰泰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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