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把力大无穷的何警官变成自己在警方的内应，江枫三思之下，选择了坦白。
三下五除二，把采访时张玉清说曹耀辉去京州参加学术研讨会的事情说了。
何夏当然不信，还好江枫在得到“人耳录音机”后，直接改掉了之前采访不录音的习惯，上午采访的全过程都录了下来。
当场用手机放给何夏听。
何警官立马警觉起来，皱着眉头：“是不对劲……所以你怀疑，曹耀辉不是自杀，是被张玉清推下楼的？”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确实可能性不大！”江枫道。
“也是！”何夏点点头，一脸严肃道，“如果张玉清真的是预谋杀人，那肯定是早有安排，不可能在这么重要的日子还答应接受你的采访！”
江枫洒然一笑，心道：这妹子看起来憨憨的，也没那么蠢嘛！
随即又想：好歹是个警察，没两把刷子肯定也就干个文职，不可能被带出来值外勤！
何夏不知道他的想法，依旧沉浸在案情中，突然挠了挠头皮，歉然道：“那刚才在学校……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有这种线索，还以为你是来闹事的呢……”
江枫摆摆手，表示不当一回事。
“你要真想道歉，就帮我这一次！”
“怎么帮？”
“我猜测，曹耀辉应该是真的自杀，但他的自杀绝对和张玉清脱不了干系。”
江枫认真道，“你们警方能惩治坏人，但张玉清如果没犯罪，你们也做不了什么。要想曝光他的恶行，只能交给我们媒体！”
他话锋一转，又道：“但现在涉及命案，在确认曹耀辉确为自杀前，我是接触不到这个案子的重要线索的。如果想尽快揭露张玉清的真面目，防止他提前做准备，我需要通过你，知道这个案子的所有线索。可以吗？”
何夏听他说完，有点犹豫。
但看着他真诚的眼神，以及自己那涌动的正义之心，最终点了点头。
“好，我帮你！”
两人留了电话，加了微信。
江枫也不让何夏拿药了，催促她赶紧归队，收集线索。
江枫自己拿了药，回了家。
路上跟老李头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被电动车撞了，去完医院现在回家休息。
老李没说什么，忙问他知不知道中午南方大学有人跳楼的事。
江枫本想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吐出来，但想到真相未明，多说只怕节外生枝，于是忍住了。
老李作为老媒体人，嗅觉敏锐，道：“跳楼的正好是化工学院的，真是巧了！不管他因为什么跳的楼，这段时间南方大学肯定在风口浪尖上，所以啊，张玉清教授的稿子先压一压，等过了这段风声再说！”
江枫答应下来，正好免得他还要昧着良心，给那个张叫兽写通稿！
随便吃了碗面，把午饭解决了。
下午在家，江枫一直在网上搜跳楼案件的新闻，得到的信息是：死者确认是曹耀辉，31岁，南方大学化工学院的博士生在读。
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关于他自杀的动机完全没有任何线索，而“张玉清”这个名字，更是完全没在舆论中出现过。
江枫试图给张玉清打电话，想探探他的口风，但电话根本没人接。
事已至此，任务进入死胡同。
江枫除了等警方公布情况外，唯一的希望，就是何夏。
这一天等得十分煎熬。
到晚上10点多，江枫实在等不了了，主动给何夏打电话。
电话刚要拨出去，手机先响了起来。
是何夏！
“喂！”他赶紧接通。
“我刚回家，在所里怕被人听见，就没给你打电话！”
电话那头，何夏的呼吸声急促，显然是跑回家才打电话的。
江枫紧张起来：“怎么样，是有什么线索吗？”
何夏却道：“没有！曹耀辉跳楼的时候，张玉清正在学校食堂吃饭，人根本不在化工学院楼，有完整的不在场证明。通过学院楼楼道里的监控，可以证明他是一个人上的楼顶，的确是自杀！”
这个回答，江枫并不意外。
“那他为什么自杀，跟张玉清有关系吗？”
“以我们下午了解的情况来看，是为情所困！”
“为情所困？”江枫眉头皱得老高。
“对！曹耀辉有一个谈了七年的女朋友，上个月刚跟他分手，然后火速跟一个江城本地人结婚了。据曹耀辉的同学和相熟的师弟说，他这段时间一直都很难过，每天都买醉。我们队长说，这是很典型的为情所困，一时想不开就……”
何夏没说下去，语气很是惋惜。
江枫却总觉得哪里不对！
“等等！”他念头一闪，敏锐地捕捉到自己的异样思绪，“你刚才说，曹耀辉的女朋友嫁给了一个江城本地人？”
“对啊！”何夏在电话那头，很是疑惑！
“你为什么要强调本地？曹耀辉和他女……前女友，不是江城人？”
何夏顿了顿，也有点醒过神。
忙道：“不是！曹耀辉籍贯南省，农业户口，根据今天了解的情况，家庭条件一般。他前女友也是农村人，两人读研究生的时候认识的！”
何夏顿了顿，试探问道：“所以你怀疑，他前女友是因为他穷，跟他分手，嫁给了一个本地人？”
江枫不置可否！
如果这女生真的嫌贫爱富，那当初为什么要和曹耀辉这个“小镇做题家”在一起，而且是整整七年？
江枫总觉得，这个理由站不住脚！
两人沉默一会儿！
“你们队长找了曹耀辉的前女友了解情况吗？”江枫问。
“没有！”何夏无奈道，“跟你想的一样，确认曹耀辉是自杀，而且是个人原因自杀后，警方的工作就完成了，继续调查这个案子没有意义。所以队长选择收案，已经通知曹耀辉的父母过来认尸，下一步就是校方和家属的沟通赔偿事宜了，和警方无关！”
江枫顿了顿。
“张玉清怎么说？”
“他没说什么……很痛心，很难过，哭得跟什么似的……我看不像演的！”
“你问过他，知不知道曹耀辉当天的行程吗？”
“我们队长问了！”
“他怎么说的，有漏洞吗？”
“他说，他知道曹耀辉分手的事，一直担心他。昨天特意派他去京州参加学术研讨会，想让他换个地方放松放松心情，没想到他和另一个同学换了行程，没去……”
这个回答，让江枫始料未及，瞪大了眼睛。
“这事，我们跟那个在京州的同学电话问询过，的确有这么一回事，不是张玉清说谎！”
何夏说着，疑惑起来，“所以，张玉清跟曹耀辉的死没有关系，会不会是你想多了？”
江枫冷冷一笑。
想多了？
直觉或许会骗人，但系统绝不会出错！
这事，张玉清绝对逃不了干系！
“看来要想把这只老狐狸从巢穴里揪出来，只能靠我自己了！”江枫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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