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家伙~
秦河如不知道她在心里编排自己，自顾自开口：“你来得正巧，我有件事想问问你。”
见他脸上有求知欲望，沈玉兰抛开这点小小的不愉快。
果然，还不是求到了自己头上？
高傲的男人。
哼~
“什么事呀？”
内心得到了极大满足的她，面上表现得更加乖巧了。
秦河如组织了一下语言，才慢慢开口。
“是这样的，我问伱哈，假如你是轧钢厂的员工。”
“我不是轧钢厂的员工啊。”
“我是说假如嘛。”
“假如也不是。”
“你再顶嘴？”秦河如瞪了她一眼。
这天还能不能好好聊了？
“好叭好叭，假如我是轧钢厂的员工，行了吧？”沈玉兰小声嘀咕。
真霸道！
见此，秦河如才继续说话：“假如你是轧钢厂的员工，你在做着一份很辛苦的工作。”
“现在有一个工作摆在你的眼前，工资待遇差不多，但是工作强度比你在轧钢厂的这个工作低，你会不会去选择这份新的工作？”
问题有点饶。
即便沈玉兰读过书，仍旧觉得迷迷糊糊的。
好在她深思过后理清了。
秦河如期待的看着她，想看看她的回答是什么。
在他看来，秦淮茹是女的，沈玉兰也是女的，两人的想法应该是差不多的。
如果能在沈玉兰这里得到答案，那么他心里就有底了。
凭心而论，若是他面临着这样的选择，他很大概率会去选择新的工作。
这个时候可不同于后世。
后世有能力，你不开心不满意了可以随时换工作。
现在不一样。
来的时候做什么工作，一直到退休的时候，很大概率也都是做这个工作。
工作本来已经很难找了，是以几乎不存在说不满意了，随时就能换工作的。公司不是你家开的，想换就换。
你愿意换，还得看别人愿不愿意接收，以及是否缺人。
故而，能换到一个新的比较轻松的岗位，他是十分乐意的。
“这个嘛……看情况。”
或许是看出来秦河如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因此沈玉兰的回答并不敷衍，深思熟虑之后才给出了这么一个回复。
这个回复，秦河如是既满意，又不满意。
满意是因为他看得出来沈玉兰在认真回答他。不满意是因为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
“怎么说？”他追问。
思考了一会儿，沈玉兰才回答：“我觉得吧，换工作和换学校是差不多的。”
“也许这个学校比另一个学校好，但是我不一定就去好的那个学校，放在工作上也是一样的。”
“有很多原因会导致我们作出这样的判断，比如说路程的远近，家人的支持和反对，以及朋友的关系等等。”
“当然，最重要的是安全感！”
她敢保证，这也许是她长这么大以来说出来水平最高的一次话了。
“安全感？”
秦河如眼里有着疑惑。
前面他都能听得懂，为啥后面这个听不懂？
工作还需要安全感？又不是找男人。
“对啊，安全感。”
沈玉兰点了点头，解释道：“你想想啊，我在这个厂工作得好好的，并且认识了很多好朋友，我不怕被人欺负。”
“但要是我去了另外一个厂，那就说不定了，除非家人和对象也在那边还差不多。”
“怎么？你要换工作了？”
实际上她心知肚明。
她清楚秦河如问的这个问题是为谁而问的。
她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也是为此。
纺织厂目前是没有人要卖名额的，她说有，那是她求了她爸爸好久才得到的。
名额要到手了，自然是得赶紧把人塞进去，免得她老爸出尔反尔，不愿意了。
被不待见的人求到头上，且他还不知道自己所求之人正坐在他面前，这种感觉，令沈玉兰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我不换，我换什么工作？”秦河如摇摇头。
沈玉兰觉得有些可惜。
若是他去到了纺织厂工作，那么……嘻嘻嘻。
“那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呢？”她明知故问。
秦河如撇了一眼，淡淡道：“大人的事小孩子打听什么。”
可恶啊！
沈玉兰鼓着脸，气呼呼反驳：“你比我大不了多少，算什么大人，你要是大人的话，那我也是大人。”
“好好好，你是大人。”
秦河如不想和她争论。
和女人争论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没理她都能讲出三分道理，讲不过就要嘤嘤嘤。
“那么这位大人同志，你可以走了。”
“什么！”
沈玉兰不可置信。
这人变脸怎么变得这么快？
上一秒还笑脸迎人，下一秒就赶人走？
用完了就不要了？
“你……你……你不要脸。”作为一个有教养的淑女，她自问自己说不出那种低俗的话语。
“我怎么就不要脸了？”
秦河如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脸在的嘛。
他解释道：“下班时间快到了，我们办公室的人要回来了，你不是我们轧钢厂的人，被看见了影响不好。”
“你……也不想这件事被其他人知道吧？”
“要是被人发现你出现在我这里，你堂哥有可能要被牵连的哦。”
他将后果讲出来。
“我才不怕呢。”沈玉兰娇哼一声。
“你当然不怕了，你又不是这里的工人，被抓住了顶多就是把你送出去。你堂哥可就惨了，带着你进来，却要因为你的缘故，导致工作保不住。”秦河如露出同情的表情。
“切~才不会呢。”沈玉兰知道这种事不会出现的。
她是光明正大走进来的，她堂哥怎么可能受牵连。
不过秦河如这么一说，她的确想要走了。
她是借着其他名义跑过来的，不能耽搁太久，太久的话爸爸妈妈会担心的。
只是，就这么走的话，好像是被对方说中了一样，她有点不甘心。
每次自己都被这个坏家伙压住，她也想角色互换一下。
就在她犹豫不决之时。
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
“我应该是第一个回来的，这次我一定把握好机会，和科长解释清楚昨天我不是故意的。”牛石头给自己打气加油。
为了做第一个回来的，他甚至比昨天提前了一些。
昨天下班，乃至今天工作，他都精神恍惚，生怕因为昨天的事会被科长穿小鞋。
一想到陈建强的遭遇，他就更加坐不住了。
陈建强平日里工作比谁都勤奋，却因得罪了朱老二，年年不能升职，发放的工资和奖励也是按最低标准的发放。
他可不想成为那样的人。
打开门，牛石头的脸上便堆满了笑意。
他缓缓转身。
然后笑容戛然而止。
看清眼前的景象后，他的脑袋犹如被锤子捶了一下，整个身子定格在原地。
完了，这下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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