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国正加重了鼻音。
“什么算计？”秦河如极度不满。
“什么算计你自己心里清楚。”龙国正冷眼相待。
有旁人在，这里不好明说。
周先进虽没说话，脸上的表情却足以说明一切。
“好了别说了，去上班吧。”
张副科长充当老好人。
他和五六组副科长认识的时间更长，但秦河如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帮谁内心都不好受。
不得不说，张副科长的面子还是很给力的。
龙国正和周先进两人见他说话了，只得将想说的话吞回去，冷哼一声离去。
他们走后，张副科长安慰道：“别太在意。”
“没有，我只是觉得很奇怪罢了。”秦河如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龙国正和周先进二人说的是什么。
此刻，他全然忘记了自己之前说的。
倒也不是说他忘记了，这句话在当时他看来，就是真的那么想的。
再说了，即便他说假了，那又怎么样？你自己组的人不争气，能怪到别人头上吗？这是什么理。
“莫名其妙的。”秦河如嘀咕一声。
“好了好了，别说了。”
张副科长笑了笑：“涉及到利益的事，大家都这样。”
老实说，如果秦河如不是他带出来的，他可能也会和龙国正和周先进一样。
事情往往没有对错，无非是立场不同。
比如现在。
秦河如和他的关系更好，他更愿意看见秦河如晋升科长。那样一来，无论他有没有晋升科长，都不影响他的地位。
他升科长了，自然最好。没升上去的话，好歹也有一个秦河如充当靠山。
“别想这些了，还是想想科长说的事吧。”
“纺织厂啊，头疼。”
张副科长颇为为难的皱眉摇头。
第二个考核对他和秦河如很不利啊。
三四组平时里的工作是下乡下村采购，就是说，他们和别的厂之间的关系并不密切。
说不密切是往好了说的，实际情况是他们压根不认识纺织厂的领导。
反观一二组和五六组的副科长就不一样了，平日里他们采购的物资，多多少少会和纺织厂打交道，即便没有，那也有一些门路能接触到纺织厂领导。
这么一对比，他和秦河如天然就处于落后的地步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嘛。”秦河如反过来安慰他。
龙国正和周先进不过是一个小插曲罢了，不值得他一直生气，他只是一时间想不太明白态度为什么大变而已。
“也是，等我回去想一想。”
“好。”
两人分开。
回到三组办公室的时候，秦河如的心情已经变得心如止水。
啪啪！
他拍了一下双手，示意三组的人看过来。
“前面三个月辛苦大家了，往后应该会恢复之前那样，不用每天去那么早抢自行车，个人心里把握好那个度就成。”
“还有就是，虽然不用像前三个月一样了，但我还是希望大家多多下村下乡采购。”
“这三个月的工资变化，我想大家比我都清楚，是比以前多了不少吧？所以，想要工资高，那就多努力。”
“好了，该采购的采购去吧。”
说罢，秦河如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其实他不说也行。
不说的话，三组的人就会和之前一样努力工作，他能拿到的好处也会更多。
可是吧，这事不能这么干。
首先就是他不能确保其他几个组的副科长说了没有，如果说了，那么三组的人很快就会反应过来。那时候大家就会懈怠，毕竟自行车够用，谁还会每天下村采购？
其次就是高强度的工作容易把人压垮，一张一弛才是最好的。
关键的一点，是这样子有利于有需要时，三组会像这三个月一样齐心协力。
他想要的是，在需要的时候给力，而不是需要的时候掉链子。
很快，三组的人走了大半。
对于秦河如说的话，大家实际上是半信半疑的，在这种想法的影响下，去采购才是最保险的做法，反正又不会损失什么。
相反，若是不去，之后自行车依旧像头几个月一样很难借到的话，那就麻烦大了。采购指标完不成是小事，有可能被顶头上司穿小鞋才是大事。
几分钟的时间，三组只剩寥寥几人了。
不是谁都不信秦河如说的话的，也不是每个人都对自己没信心，还有的是单纯的想休息一下。
秦河如随意抬头看了一下，接着目光凝视过去。
“梧桐，你过来一下。”
留下的几个人里，就有章梧桐。
很快，人就过来了。
“怎么回事？我看你这两天的状态不对啊。”秦河如问道。
头两天他就察觉出来了，不过只以为是身体不舒服。
现在有时间了，自然得问一下。
“没什么。”章梧桐摇了摇头。
“怎么？和我还不说实话？”秦河如笑道。
“没有。”章梧桐再次摇头。
“那说说到底怎么回事。”秦河如追问。
他才不相信真的没事。
要是没事的话，对方现在已经出去采购了，而不是坐在这里眼神飘忽不定。
“唉。”
面对秦河如的追问，章梧桐没有回答，先是长叹一声，过后才如实说出来。
“我和小草……”
他没在说下去。
“分手了？”秦河如挑眉询问。（分手这个词语，在那个年代有没有用不清楚，查了资料查不出来，大家别介意。）
“嗯，没在一起了。”章梧桐语气低落。
“和我说说，啥情况？”秦河如示意他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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