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商量
“马兆教授，我想我们之间的裂纹，不是那么难弥合。所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吧，我们都是时代需要的中坚力量。”
周喆直摆了摆头，示意周晓峰坐下。
“你早就知道我要来？”
周晓峰识相地坐下，他没想到，这个周喆直竟然如此狡猾，竟然还找了一个替身，来防止他的偷袭。
现在这种情况，他只能尽量收集信息，了解自己失败的原因，了解在他到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周喆直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谁又能预测未来呢？我又怎么能早就知道你要来呢？如果你对我说，有什么东西向我传递未来的信息，我可真不会信。”
周喆直笑了笑。他现在还只有40多岁，脸上还没有多少皱纹，也不是电影中那副苍老的神态，虽然他脑后已经积累了漫漫白发。
但是他的眼神依旧冷静和坚毅，就像是一名合格的执剑人一样，周晓峰望过去，那里是自己看不清的深邃和无限。
周晓峰发现，自己根本没法看清楚周喆直的一切，而他又有种自己已经被完全看穿的感觉。
“我可没说有人向你传递未来信息。”周晓峰把手套一脱，拿起旁边周喆直桌上的镇纸玩了起来：“况且，时空这个东西，我们都无法真正探寻完它的真相。”
“呵呵，或许你就是这个意思。时空可真是个有意思的东西。”
周喆直点了点头，说道：“有些事，我从前不太相信，但是你的出现，让我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
就像移山计划和生命数字化之间的关系，我从前坚信我的目光一定是时代之流，但是现在，我也得正视你们的威胁了。”
周喆直摘下了眼镜，放在手心，静静地看着周晓峰，像是要从他身上看出什么东西来。
“我想我们两个派系之间，应该好好地聊一聊，不要仅仅作为敌对关系。马兆教授，我想作为高级知识分子，你不应该像他们一样偏执和固执。”
“或许正是因为我的身份和我的知识，我才比他们更加坚信我的选择。周喆直，我们的理念不只是定性的理念，这是不同领域定量的法则，是有公式和理论支撑的。法则之所以被称作法则，就是因为它的绝对性。”
周晓峰和周喆直对坐着，翘着二郎腿，气势也不弱。
“哈哈哈，合理，你的判断和反应也在意料之中。”
周喆直说道，但是他并没有急躁，而是继续平静地说道：
“马教授，我记得，在成立生命复制工程的最初，这个工程的本意是为人类留下生命的备份，并不作为主流研究项目，数字生命涉及太多问题了。”
周喆直说道，点出了生命复制工程最初的主旨。
“没错，但这并不意味着生命复制工程不能自我迭代进化，学科有自己发展的权利。”
“有发展和进步当然是好事，但是马教授，我认为踩一捧一并不是好选择，既然你对自己的学科有信心，就不该采用卑劣的手段，企图抹杀对家。”
周喆直抬眼看了看周晓峰，说道：“这就是我说的可以弥合的裂纹。我们两个派系之间，或许不应该走向那一步，我觉得可以挽救。”
周晓峰抱着双臂，他看着周喆直镇定而深邃的双眸，发现自己是真的看不透这个家伙。
周喆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藏着什么东西，有种呼之欲出的感觉。
“你对数字生命的理解太狭隘了。”
周晓峰不知不觉就说出了那句经典名言。
“据我了解，你们的数字生命计划才刚开始吧？才刚刚从生命复制工程更名为数字生命计划。
你所谓的狭隘，你自己又能理解吗？或许你的理解，比我心中的数字生命，更加偏执。”
周喆直顿了顿，喘了口气说道：
“马教授，我从最开始，就其实并不看好数字生命，但是由于你的出现，我的想法有了一些小小的改观，数字生命或许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不堪。”
周晓峰皱了皱眉，发觉周喆直是真的以退为进又步步紧逼。
“你说我的思想狭隘，那你对于数字生命的理解是什么呢？看着周围的一切，那边的监控头闪烁着红光，你是否会觉得这是它们的眼睛呢？”
他注意到，听到这里时周喆直的眼神忽然僵了一下，随后又把眼神看向周晓峰，神情恢复了往时的平静。
“Moss？周喆直到底知道些什么？难道他一直知道Moss的存在？难道Moss真的能够超越时空？”
周晓峰心中思考到。
“我注意到，你刚刚的眼神变了，是我说的话戳中了你的秘密吗？”
他直言不讳地盯着周喆直，只看见此时此刻周喆直紧紧抿着双唇，眉毛也微微地皱了起来。
“所以，你对数字生命，也一无所知。”
周晓峰说道。
“呵呵……没错，或许我对数字生命真的一无所知……但是马教授，我认为我们依旧可以合作。此时，我们可以各退一步，我们各自学科工程之间互不相干，你不企划收割我的生命，而我也可以当做一切没有发生。”
他叹了口气，看着周晓峰，接着一字一句地说道：
“必要时刻，我们可以合作。来抵抗未知的存在。”
说完这些，周喆直深吸了口气，随后身体前倾，安安静静地把手合十搭在腿上。
他眼神平静地盯着周晓峰，一如他在决定点火全球行星发动机那一刻的坚定，他眼神深处藏着一种无法言说的东西。
此刻，周围的环境陷入了安静，周晓峰和周喆直对峙着，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周喆直在等待周晓峰的一个决定，而周晓峰则正在思考他说的一系列话到底暗指着什么。
是Moss？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到底有没有某种超脱时间的存在在干扰历史？
周晓峰心思急转，却始终无法猜测周喆直的所指之处。
“那你何不说一说，你是怎么知道我要今天晚上来找我的。”
周晓峰背起双手，把回答的难题丢给了他。
“我是如何知道你的行踪的……具体原因，我还在等待验证，如果这件事得到证明的话，我会告诉你原因的。”
“等待验证？”
周晓峰感觉他似乎正在打太极，根本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
“不过，有一件事可以肯定，如果你再次对我采取今天晚上的这类行动，我一定会知晓的。”
周喆直笑了笑，拍了拍自己的中山装上面的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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