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我！”柳清夏尖叫了一声。
苏丹青整个人被吓的一个激灵。
自己不过是，去掀她被子而已。
自己，也是女人···
反应这么激烈干什么？
柳清夏似乎有点累，窝在沙发里，唇越发苍白。
韩宜出了公寓，打了出租车往市郊去。
为了防止沈家的人跟过来，韩宜特地让出租车司机绕了一个大圈。
司机是个话唠，一路上不停的嘚啵嘚啵一直说。
“小姐你跑到市郊这么远的地方是有什么急事么？”
韩宜冷着脸‘嗯’了一声。
“小姐去哪里？”
“银行。”
“市里的银行不能用么？还要跑到市郊？”
是啊···
韩宜微微皱起眉头。
市里的银行也可以用，只要能避开人。
为什么柳清夏要让自己跑这么远。
不对，哪里出了问题。
“司机，麻烦掉头，原路返回。”
司机‘啊’了一声。
“少废话，”韩宜急了“原路返回。”
“哦哦···”
“清夏，”苏丹青半跪在柳清夏的床边“你一定有事情瞒着我，对不对？”
“也不算瞒着，”柳清夏轻轻的笑了“反正你很快就要知道了。”
“什么事？”苏丹青凝眉。
“阿青，我，就快要死了。”
苏丹青喉结微微动，咽下一口唾沫：“你是说没钱吸毒么？”
“这里的毒是免费吸的。”柳清夏轻轻笑着“一言难尽。”
“能戒得了么？”苏丹青问。
“戒毒啊···”柳清夏笑了笑“没有戒不了的毒，只有戒不了的瘾。”
“萧凌风他爹刚刚给了我一笔钱，足够你们生活。”
柳清夏摇了摇头：“那你觉得，我们能逃离这里么？”
逃离黑社会，应该，没有任何机会吧。
“不试一试怎么能知道？”苏丹青起身，试探着往前“我背你，我们走。”
“如果说，我本身已经毫无意志了呢？”
苏丹青泄了气，跪坐在柳清夏面前：“我···知道。”
“所以才跟我扯这么久的白话？”
“嗯。”
柳清夏轻轻笑了笑：“我以为，你会劝阻我。”
“我是有这个打算，但我觉得到了这个时间，你比我更能看清一些东西。”
柳清夏点点头：“记得替我跟韩宜说一声抱歉。”
苏丹青垂着眼皮：“狗血台词。”
柳清夏白着一张脸，冲着苏丹青微微笑。
而后，整个屋子归于一片寂静之中。
窗外，突然响起了警笛声。
苏丹青整个人一震，利索从地上跳起来。
柳清夏脑袋偏在沙发上，已经睡过去。
苏丹青蹦到窗前，拉开厚重的窗帘往外看过去。
有警车包围了整个宅子。
苏丹青忙跳回来，跑到柳清夏面前：“清夏，我们赶紧逃，不然你不是被毒死，而是死在监狱里。”
柳清夏安静的躺在沙发里，没说话，也没动静。
苏丹青俯身趴到沙发上，吼了一声：“快醒醒，我们走。”
这感觉···
苏丹青整个人心一震。
怎么感觉手上湿湿腻腻的。
慢慢抽回手，苏丹青看着自己手背上一层血色，整个人脸色大变。
利索掀开柳清夏裹着的毯子，看见沙发上一片血迹。
血···
已经浸湿了白色的布艺沙发，入目一片漫天红色。
柳清夏的手腕被匕首割破，血迹赤红。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刚刚？
一边跟自己说话，一边感觉生命的流逝么？
苏丹青喊着眼泪，半跪在柳清夏的窗前，喉结哽咽，轻轻叫了一声。
“清夏？”
没有回答···
“清夏？”再一声。
依旧，没有回答。
苏丹青低头，无可抑制的，泪落在手背上。
一片温热的触觉。
“清夏···”
柳清夏依旧偏头躺在沙发上。
这么久，竟然还面色坦然的跟自己聊天，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
苏丹青伸手，去触碰柳清夏的脸颊。
骨瘦如柴的脸颊。
原本细腻光滑的皮肤，现在犹如风烛残年的老妪。
苏丹青指尖颤抖，一点点抚摸过柳清夏的脸。
一个生命，就这么逝去了。
身后的门突然被撞开，苏丹青来不及回头，被死死摁压在地上，脑袋磕到了地板，磕的整个脑袋嗡嗡作响。
韩宜从市郊回来的时候，整个宅子已经被警察包围了，拉了警戒线。
沈月华和研究人员已经跑了，剩下的，只是些没用的小人物而已。
没有发生任何枪战，没有太多混乱，这场搜查很利索。
韩宜站在人群外，看着白色的布单上抬着一个人的尸体。
看不见脸，但是担架出来的时候，无可抑制的，眼泪唰的留下来。
那种感觉，就像已经明了的死期。
而后，看着苏丹青被警察带出来。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说了什么，韩宜听不进去，只觉得整个世界天旋地转，已经，找不到方向。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苏丹青接受了大大小小的审讯数无数场。
没有心情说话，甚至，不知道说什么？
苏丹青来的少，别的人没见过她，而且很清白，加上范一凡和小林子从中用力，没过多久，苏丹青被放出来了。
苏丹青被释放的那天，天色阴郁，下了点小雨。
地已经湿了。
范一凡撑着伞站在门口。
苏丹青上前，一把抱住范一凡。
“我什么都不想说，”苏丹青哽咽道“我过去说的话，不想道歉，也无法道歉，我们已经失去了一个人，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范一凡没说话，一手撑着伞，伸手抚摸苏丹青的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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