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余张符箓被道童送到殿前,琮光长老眼也不睁,只是轻轻挥了挥衣袖,那些符箓便飞往半空,大片大片铺展开来。而后符中墨迹闪起荧光,挣脱纸张一跃而出,变成一块块大小不一的符文漂浮在大殿四处,如黑夜中的萤火虫般,明灭不停。
琮光长老轻咳了声,便见许多符文如受风吹雨打,迅速消散空中,再一咳,又有过半消散,三次之后,仍能顽强留在空中的寥寥无几。
琮光长老不太满意地又挥了挥衣袖,剩下的符文欣然从空中落下,回到纸间。一旁的道童将符箓重新收好,确认是哪些弟子过关后,再次来到殿角。
诸宫弟子翘首以待,道童倒不怎么着急,目光在人群里扫了一圈后方才宣布:“天墉城柳蕴、方潜、莫如是,玉英宫善生、七夕,琼华宫陆十一、谢听松……”
被点名的弟子们离座前往后殿接受长老评点,七夕欢欣雀跃地走在最前边,善生则明显有些顾虑,临行前特意嘱咐乘风:“切要照看好小师弟。”
乘风微微点头,目送众人离去。
不归安静安静坐在角落,仍自闭目调息,全然与世隔绝。乘风闲来无事,想着是否能出殿练练剑法,待得并不安稳。
那名小道童才刚离去,复又折返回来,快步走到不归身前,问道:“这位可是玉英宫新入门的不归师弟?”
不归被其唤醒,有些迷糊,目光没找到善生,便很自然地望向二师兄。
乘风稍稍抬眼,对这刻意前来打探的道童没什么好脸色,冷冷道:“什么事?”
小道童也不看他,只是盯着不归,正色道:“琮光长老有请!”
乘风目光看向前殿,见着琮光长老正带着诸宫弟子远去,心觉古怪,下意识留了个心眼,起身道:“我和他一起去。”
小道童微愣,十分意外会听到这样的答复,立刻道:“不行!”
乘风瞥了他一眼:“不行?”
小道童拿不定主意,但想着长老的吩咐,只好应道:“那便一起过去。”
三人穿过人群来到后殿,又沿着昏暗走廊来到一处侧门,琮光长老没能见着,倒是有位陌生道人等着他们。
那道人蓄着长长的山羊胡须,怀里抱着一把旧拂尘,黄袍高冠,神色阴冷,似笑非笑地盯着最后边的不归。
小道童行礼之后即刻退下,乘风挡在不归身前,将道人目光隔开,疑惑问道:“琮光长老呢?”
中年道人侧身让开道路,说道:“就在门后。”他伸手作引,大门应声开启,炽热的白光从门后溢出,看不清外边风景。
乘风敏锐察觉到一丝危险气息,心知不妙,便欲离开,哪知念头才刚升起,身子已然动弹不得,从头到脚被某种道法完全缚住。
中年道人神秘一笑,对不归道:“请。”
不归犹疑着慢慢上前,感觉自己身体受到某种外力拉扯,不太听自己使唤,一步步朝大门走去。
乘风急得满头大汗,他张口呼喊,声音竟只在脑海里回荡,并不能传出分毫。
终于,一阵白光闪过,不归消失在光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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