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之已从这两个字眼中察觉到了徽宗天子对他的态度。
“是,陛下。”
“杨戬,你且到外面等候我的命令。”
“是官家。”
徽宗电子之所以只开了宦官杨戬就是因为当初他给李牧之的特权乃是秘密赐予。
自然要秘密收回。
待杨戬一走。
徽宗天子并没有急着说话,继续悠然地画画。
李牧之心里急如烈火焚烧,恨不得立刻跟徽宗天子说明缘由。
可是徽宗天子就是故意晾着他。
李牧之刚开始很着急,可他那奸雄的头脑却突然反应过来。
这件事急不得!
既然徽宗天子能见他,那便有机会。
所以继续跟徽宗天子耗着。
直到徽宗天子画完了孔雀,开始以瘦金体题字之时。
忽然开口。
“牧之啊,你胆子太大了。”
李牧之稍微往旁边挪了一下,刚好能看到徽宗天子的侧脸。
正好可以根据徽宗天子面部表情来随机应变。
“陛下,臣胆子若不大,也不配陛下重用不是!”
徽宗天子万万没想到李牧之胆子大的泼天。
若是旁人早就吓得跪下磕头认罪。
结果李牧之居然还跟他打起了擂台。
“重用?朕是想重用你,可你做的事……”
李牧之赶紧接上:
“臣做的事都是为了陛下!都是为了大宋!”
徽宗天子不屑一笑:
“牧之,自从朕继位以来,有无数人说过这你这般话,朕耳朵都听出老茧了。”
“若是没有什么新意,不妨一命顶一命吧,你我君臣一场,你还救朕一命,自己想办法体面点,如何?”
李牧之心跳加快,根据徽宗天子那目不转睛的眼神中分析得出。
徽宗天子已然铁了心要杀他了!
李牧之暗中长舒一口气,淡定回道:
“陛下,臣还不是暗中陛下赐予的特权办事,似乎并没有错啊。”
徽宗天子真心后悔当初一时激动给李牧之升官以及特权。
没想到李牧之为人不仅莽撞匹夫,更是无谋竖子。
也就是欺他正在画画题字享受乐趣,若是干别的事,李牧之估计早已被杀,何须还要废话。
“牧之啊,朕是给你特权,对你也充满希望,要不然不会抬举你到皇城司。”
“可你竟然鲁莽至此,皇城司内诛杀同僚,还把人家的脑袋挂在皇城司门口。”
“你当我大宋朝廷是什么?土匪窝?跟宋江等梁山贼寇一般?”
“对付文官好比拔河,不能以蛮力暴力,你却……”
徽宗天子忽然皱了一下眉头,很显然没有耐心说下去了,好似在对牛弹琴。
“你不想体面,那朕就帮你体……”
徽宗天子已然动了杀招。
只要最后一个字说出口。
李牧之立刻会被厅外禁军拉出去杀了。
无形利剑已然悬在李牧之头顶。
千钧一发之际,生死存亡之时。
李牧之立刻斗胆朗声回道:
“陛下,是下臣让陛下失望了!”
“下臣自当去体面。”
“不过在下臣体面之前可否问陛下几个问题?”
“问完之后,下臣必然主动体面消失。”
徽宗天子哪还有耐心。
天见可怜,也是该着李牧之时来运转,命不该绝。
往常已经到了出皇宫去妓院的时辰了。
可是李师师还得半个时辰才能见到。
眼下孔雀已经画完,题字还剩下一行。
后面还要焦急等待半个时辰方能见到李师师。
与其如此,不妨再跟李牧之说几句。
反正以后也没有机会说了,便耐心道:
“问吧。”
李牧之内心狂喜:赵佶!该我李牧之出招了!
不住按捺住自己激动地心情之后。
李牧之恭敬问道:
“敢问陛下皇城司的作用是什么?”
宋徽宗赵佶眉头再度一皱,十分厌恶地回道:
“自然是掌宫禁宿卫,掌刺探监察,现在还派细作去辽国、西夏打探军情。”
李牧之再度询问道:
“那敢问陛下我李牧之是不是陛下的心腹?”
徽宗天子勃然大怒,直接将手中毛笔扔在书案:
“李牧之!朕若不是把你当心腹,何须给你人臣千古未有之特权?”
“你是在戏弄寡人吗?”
“你身为皇城司公事居然连皇城司的作用都不知道!还来问寡人?”
“真真是岂有此理!”
李牧之看着徽宗天子愤怒的样子就知道宋徽宗赵佶已经进入了他的彀中。
立刻以猛烈的速度柔和的态度回道:
“陛下错矣,下臣所问的问题十分之重要!关系到陛下!”
“什么?”
徽宗天子一听到这里两个可笑的问题居然关系到自己,不由得摇头苦笑:
“且看你如何信口雌黄!”
李牧之凑到宋徽宗赵佶跟前躬身道:
“陛下刚才说了,皇城司最大的作用就是监察百官。”
“我李牧之承蒙陛下隆恩,从一介禁军指挥使升为皇城司公事。”
“本来是天大的喜事!”
“说明陛下把臣当为心腹。”
“可皇城司公事共有三名,陛下曾说臣为皇城司三大公事之首。”
“可另外两位闻达和石德利却不是陛下的人!”
“嗯?”
徽宗天子立刻扭头看向李牧之:
“你什么意思?率土之滨莫非王土,率土之臣莫非王臣,那闻达和石德利也是寡人精心挑选。”
“却被你无端杀了,你还有理?”
李牧之自信非常:
“臣,有理!而且还是天大的理由!”
徽宗天子之前本以为是李牧之乃是少智武夫,一时性起,无端杀人。
此刻却听他说乃是天大的理由!
难不成真的还有别的隐情?
徽宗探子再度捡起毛笔题字,态度也缓和了许多。
“你且说说你的理由!”
“若是胡说八道,立刻去死!”
李牧之愈发的放心,镇定回道:
“陛下,臣今日一早就到了皇城司,阅览了皇城司所有官吏档案。”
“那石德利昨日补任皇城司公事,可档案上却说他之前乃是枢密使童贯大人账下武将。”
“而后又是宰相蔡京大人的门生。”
“此人如之前的张思德一样乃是宰相蔡京、枢密使童贯的人。”
徽宗天子却冷笑嘲讽:
“还当你有什么过人高论,可笑你无知可笑。”
“那蔡京、童贯乃是寡人心腹,那石德利自然也是寡人的人。”
李牧之立刻回击:
“就是因为如此下臣才不得不杀!”
“为何?”
徽宗天子停止写字,竖耳倾听。
李牧之立刻补充道:
“若是别的官职也就算了,可皇城司非同小可,乃是监察百官。”
“宰相蔡京、枢密使童贯等权臣已经位极人臣,他们却向陛下推荐自己的人监察百官?”
“他们意欲何为?”
“难道陛下不见东汉之曹孟德、司马懿、南朝刘裕、梁齐之萧道成之事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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