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包袱里取了火折子,因为是些陈年的干稻草,所以很快引燃,顺手将桌下两张破凳子拖出来砸烂,抱回来做了柴火。
火生起来,周围的空气慢慢围上一层淡薄的热气,等我终于重新坐下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你怕血吗?”赫连烟若突然问。
我一怔,回头递给她一个询问的眼神。
赫连烟若伸手由靴子里拔出一把短匕首,手腕一个翻转,将胸口的箭斩断大半,然后反手将匕首递给我,“帮我把箭头取出来!”
我身体一僵,看着她手里闪着寒光的匕首却没有接,箭头入肉,要拔出来一定要先用刀割开伤口周遭的皮肉的。
“我们还是去找大夫吧!”我抬眼看她。
赫连烟若持着匕首的手依旧呈于我面前,“我这伤一般的大夫不敢医,我包里有金疮药,只要你帮我把箭头取出来就没事了!”
是的,一般的箭伤没有大夫敢医,因为怕惹祸上身。
我看了她一会儿,她伤口周边的血迹已经慢慢干涸,终于咬咬牙,接了,匕首握在手里心却开始颤抖。
“先把匕首在火上烤一下!”赫连烟若欠了欠身,已经咬着牙一手撕开伤口周围的衣服。
我尽量稳住情绪,将匕首伸到乱窜的火苗上烤着却有些心不在焉,血淋淋的场面让我有些不忍。
“你有麻醉药吗?”我突然想起来,回头。
赫连烟若冷笑了下,抓起披于肩上的长发咬在口中,递给我一个刚强的眼神,我看着手里的匕首却是退缩了。
“动手吧!”她拉过我的手,重新将发梢咬在口中,我看着她眼中坚韧的眸光,狠狠的咬着嘴唇,血丝再次弥散在唇舌间的时候就闻到了皮肉烧焦的味道。
划开的伤口开始有鲜血涌出,赫连烟若苍白的面孔上是极度痛苦的表情,我握着断箭的手稳了稳却没有再抖,终于一狠心,别开头用了最大的力气将箭头拔出,同时另一手用早就准备好的涂有金疮药的手帕捂住那个伤口。
感觉温润的血液浸染到指缝间,我慢慢的睁开眼,赫连烟若露出一点浅笑就晕了过去。
昔日丛林掩映的郁林小镇已经化为战场被笼罩在一片腥风血雨之中,初春的天气依旧是满目的萧条的景色,放眼望去就只是一色排开的整齐营帐绵延数里,在偶尔的篝火光中显得庄严也冷清。
夜过三更,天空又飘起了绵绵细雨,纷纷扬扬的雨丝柔和的落在巡逻士兵的脸上,他们依旧带着坚定的表情拉开整齐有力的步伐走开。
头顶写着“曦裕”二字的军旗在冷风中吹出了气势,猎猎作响,像一种强有力的召唤给人一种无坚不摧的信念。
大多数帐子里的灯火都熄了,操练一天的军士们都进入了香甜的梦境去温习一个荣归故里的亘古故事。
中间最大的帐篷内还有隐约的微光从偶尔被北风掀起的门帘缝隙中透出,给这夜添一点暖色。
帐内正中桌后的榻上靠着一个面目冷峻的男子,眉头深锁,久久的盯着桌子上展开的地图,薄唇抿成一条线,似是陷入沉思。
与傲来开战已有数月,傲来倾尽国力三十万大军压境所造成的威胁是不可小觑的,早知这会是一场拉锯战,傲来谋划了近二十年的战争,竟然真的一发不可收拾。
司徒睿出一口气缓缓闭上眼,右手撑头陷入一种假寐的姿势,期间有人进来送了一杯茶,见他睡着便没有吭声,将茶碗放下小心的退了出去。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他面上的表情仿似随着时间而凝固,良久之后门外突然响起一阵轻微的风声,他猛地睁开眼,眼神锐利如鹰。
只是片刻,帐外一个守门的小兵垂首走了进来,“启禀皇上,铁护卫求见!”
司徒睿直了直身子,薄唇轻抿吐出威严的一个字,“传!”
“怎样?”铁鹰大步踏进帐内,迎面却是司徒睿简短的两个字。
铁鹰看一眼司徒睿,面色凝重单膝跪地,“臣失职,请皇上责罚!”
听到他的话司徒睿突然眸光一敛,透出一股寒意,“出事了?”
“宣王爷处并无异动!”铁鹰解释,隐忍至深却终不敢抬头看他,司徒睿的脾气他再清楚不过,所以他只是咬咬牙,“只是——”
司徒睿的神色又深沉了几分,铁鹰的反常突然让他升出一种陌生的不安,他却只是看着铁鹰,等他继续。
铁鹰垂眸,吐出后半句,“皇后娘娘——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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