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平安说道:“小心他用咒术给你降智。”
俞渔顿觉毛骨悚然,道门中也有“咒术”,但她也没见过这般邪门的,竟然能够令她失去理智,被情绪主导,却没有半点察觉。
季平安摇了摇头,俞渔虽出身名门,底子、天赋都极好,但经验还是太浅薄。
或者说,也不能完全怪她,毕竟就连夜红翎这名长久混迹江湖的女武夫,也不知道这古代咒杀术的特别。
大公子意外地看了季平安一眼,心中莫名有些不安,眼前二人修为虽不如他,但手段实在多的吓人,原本他还想着解决二人,再回地牢完成剩下的仪式。
但双方几次攻伐,竟彼此都没能拿下对方。
念及此,大公子眼底浮现厉色,不再犹豫,突然一口血喷出,淋湿手中稻草人,霎时间,一股强烈的怨念笼罩周遭。
季平安眼神一变,左手扯断腰带,猛地朝前方一丢。
腰带倏然放大,宛若一堵墙,将俞渔笼罩其中。
“咒杀!”
大公子猛地扭转稻草人的头,俞渔惨叫一声,粉白脖颈随之扭转,关键时刻被借助土遁,从地面钻出的季平安一巴掌轮圆了打了回去。
“咔……”本该扭断的脖子硬生生被反方向打回,俞渔眼前一黑,翻了个白眼原地晕倒。
而外头的大公子见状,也没有再下手,而是趁机抬手,狠狠一“拔”,将那杆阵旗钉子般拔出。
重力一减。
他腾身而起,破开夜风朝山庄外遁逃。
季平安抱着昏厥的圣女,眉头微皱,旋即原地盘膝打坐。
……
山庄后山,是一条蜿蜒溪流,尽头藏于山中。
“大公子”破衣烂衫,凭借武夫的体魄,一路狂奔出庄园,只是速度却不断减慢,不时扭头往回看,终于在溪畔停下,望着远处的庄子,面露挣扎。
“不跑了?还是在等我追上?”忽然,寂静的林木中,一个声音传来。
大公子悚然一惊,扭头望去,只见林中一道披着斗笠,身后背负一根细长用黄稠包裹样事物的身影缓缓走来。
发出的声音,赫然与先前那对男女中的“五行道士”相同。
他何时绕到我前头去了?莫非是用土遁?
大公子先是一愣,继而给自己寻找到了合理的解释,毕竟武夫在赶路上的确不如道士。
只是对方手中的木杖消失,身后多了个别的东西,加上这件装扮也与之前有细微差别,令他颇为警惕。
“既然知道我在诱敌,你还敢来?”大公子攥着稻草人,没有立即动手,试探道。
季平安笑了笑,说道:“你怎知,我并非也在引诱你出来?”
“什么意思?”
大公子心中一跳,不知为何,同样的一个声音,他却感觉眼前之人与方才展现出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之前那二人,明显是少女占据主导,另一个辅助。
因而,他大部分攻击,都针对的是俞渔,可当二人对峙,这年轻道士举止言谈间,却隐隐透出一股强烈的不和谐与……威严。
是的,威严。
甚至更准确的说法是……蔑视。
大公子怒了,他是何等人物,岂能容忍一个不知名的后代小道士的蔑视?当即冷笑道:
“不知死活,那就送你上路。”
说着,他猛地一扭稻草人的头。
“咔哒!”
与此同时,季平安的头原地扭转一百八十度,不要说常人,就算是修行者,被扭断脖子也是要死。
可下一秒,季平安便抬起手,抱住头,然后“咔哒”一声,将头颅重新“正”了回来。
大公子眼皮狂跳,生出强烈的惊悚感,他近乎本能,再次连续施展咒杀术,可无往不利的术法,却仿佛对眼前之人失效。
“不……你不是人!”终于,他醒悟过来,脸色难看:
“铁尸?还是机关傀儡?”
咒杀术只对活人有效,但若敌人用假身前来,就可以克制他的能力。
季平安审视着俊朗的大公子,说道:
“能猜出我是傀儡,看来你果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大公子眼皮一跳,没吭声。
季平安轻轻叹了口气,一双幽邃的眸子凝视着他,说道:
“我原本还并不确定,但当看到你还是这般无耻下流,好好的咒杀术被你等蛆虫拿来爆女子的衣服,我便知晓,你果然还是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咒杀散人。”
咒杀散人脸色一变,道:
“你在说什么?本散……公子听不明白!”
季平安俯瞰他,语气淡漠而沧桑:
“莫非,非要本座将话说得更明白些?还是要与你说一说当年,斩妖盛会后,你这无耻之人偷腥,险些被道盟诛杀的旧事?还是说你觊觎铁掌门夫人,最后却被……”
“住口!”
咒杀散人声音尖锐,变调,近乎失真,他蹬蹬后退数步,死死盯着季平安:
“你也是……重生归来之人?与本散人同处一个时代?”
季平安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准确来说,是你有幸与我处于一个时代。”
咬文嚼字有意思吗?咒杀散人心中怒骂,眼神凌厉:
“你想做什么?”
季平安说道:“告诉我,关于重生,你所知道的一切。”
咒杀散人皱眉,说道:
“我知道的东西,并不会比你多,莫非你还以为,同为重生之人,在这件事所知还能有什么不同?最大的不同,便是投胎了。看样子,你占据的这副躯体比我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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