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灵漪盯着靳橘沫，半响没有开口。
靳橘沫也没再说话，眼眸仍是血染的一池的红，静静的看着古灵漪。
“好。”古灵漪突然挑唇道。
靳橘沫垂在身体两侧的手蓦地攥紧，忙上前，从那男人怀里将寒寒抱了过来。
“宝贝儿，疼不疼？很疼对不对？”靳橘沫心疼的看着寒寒被捏得青紫的手腕，眼泪直掉。
寒寒眼睛里渐渐蓄出水汽，轻憋着小嘴儿，努力克制着才没让自己哭出来。
小手轻轻捧起靳橘沫的脸，柔软却冰凉的手指小心的擦拭靳橘沫脸上的泪，出口的声音却难掩哽咽，“妈，我一点都不疼，你别哭。”
怎么会不疼？
靳橘沫紧紧抱住寒寒，脸伏在他小小的肩头，哑声道，“对不起，都是妈咪的错。”
寒寒抽着小鼻子，抬起另一只手抹了抹眼睛，摇头，“是她们太坏了！”
靳橘沫在这瞬间，泣不成声。
古灵漪蹙眉，示意那两个男人出去。
两个男人相继出去之后，古灵漪才将兮兮放了下来。
兮兮飞快跑到靳橘沫身边，两条胳膊紧紧圈住靳橘沫的大腿，声音抽得不成样子，“妈咪，妈咪，我要抱抱……”
靳橘沫深吸气，蹲下身子，将兮兮抱进怀里，流着泪不停亲她的小脸，说不出话。
“妈咪，兮兮好害怕，他们都是坏人，兮兮害怕……”即便已经被靳橘沫揽在怀里，兮兮仍旧不安而慌张的往靳橘沫怀里挤。
“兮兮不怕，很快你和哥哥就能回家了。”
靳橘沫眼眸红肿，疼惜的看着兮兮，指腹轻抚她的脸颊，哑声道。
兮兮哭个不停，就想立刻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靳橘沫喉咙在打鼓，忍着哽咽分别摸了摸兮兮和韩寒的小脸，继而看向古灵漪，“她是你们的小姨，不是坏人，等一会儿，她会送你们回去。”
靳橘沫说着，牵起兮兮和寒寒的小手，转向古灵漪，“兮兮，寒寒，叫小姨。”
兮兮和寒寒看着古灵漪，都没有开口。
古灵漪眼中快速闪过什么，视线亦随之从那两张稚嫩纯真的小脸上移开，盯着靳橘沫，“有什么话快说吧，别浪费时间了。”
靳橘沫微微垂眸，将兮兮和寒寒重新拥进怀里，隔了一会儿，靳橘沫才掀起长睫，看向古灵漪，“这件事，她知道么？”
明明靳橘沫并没有具体指谁，可她一下就懂了她这个“她”是谁！
古灵漪想到梁憶曾让她答应不伤靳橘沫性命的事，眉心微皱，盯着靳橘沫道，“你想得到什么样的答案？她不知道，还是知道？”
靳橘沫苦笑，“我猜她是知道的吧。虽然你跟我都是她的骨肉，可你在心里的位置却无人可比，为了你，哪怕是牺牲掉我，她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选择这样做。”
看着靳橘沫暗寂的脸，古灵漪双眼闪了闪，“她并不知道我要这么做。如果她知道，她肯定会想方设法的阻拦我。
所以，她也许对你很坏很刻薄，但在她心里，你始终是她生的，虎毒还不食子。”
也许是顾念着人之将死，古灵漪在这一刻说的话倒也算事实。
“我能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么？”靳橘沫问她。
古灵漪皱眉，不耐烦的看着靳橘沫，“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
靳橘沫抿紧唇，“就为了容墨琛？”
“如果不是你突然出现，墨琛哥哥也不会跟我取消婚约。如果不是你，我不必忍受舆论的压力，去哪儿都像是被人监视着，大家都在等着看我出错，出糗，然后曝光出来，作为人们茶余饭后可笑的谈资！
如果不是你，我毕业以后就可以嫁给墨琛哥哥。都是因为你，你毁了我的一切！靳橘沫，四年前你为什么没有真的死掉。假若你死了，就不必我来做这些事！”古灵漪咬牙切齿的盯着靳橘沫，瞳孔剧烈廓张，显示她此刻浓烈的恨意。
对于她的指控，靳橘沫并没有说什么反驳。
微微沉默后，靳橘沫放低声音道，“我还有一个要求。”
古灵漪瞪大眼，“靳橘沫，你别得寸进尺！这里没有你谈条件的资格！”
靳橘沫看着她，“能让我跟梁女士最后说句话么？”
古灵漪，“……”
对于靳橘沫的要求，古灵漪不是不意外的。
因为在她印象中，靳橘沫对梁憶的态度实在可以算是冷漠。
可她却在生死关头，想跟梁憶通话……
“你想跟她说什么？”古灵漪警惕的看着她。
“我一直以来都想问她一个问题，只是从来没有机会。”靳橘沫轻掩着睫毛，神情有些黯然，“我不想在我人生即将结束的最后一刻，也没有把这个问题问出口。”
“你知道你现在无论打给任何人都无法把你从这条船上救出去吧？”古灵漪盯着她。
靳橘沫缓缓抬起眼皮，眸光悲凉，“我当然知道，所以，我不会浪费力气去做无意义的事。”
“最好是！”
古灵漪皱紧眉，拿出手机拨通了梁憶的号码。
“漪漪，你去哪儿了？妈咪到处都找不到你。”
电话一接通，便传来梁憶微急的声音。
古灵漪看着靳橘沫，嗓音清脆，“妈咪，我现在跟我姐在一起，她有话问你，你跟她说吧。”
古灵漪将手机递给靳橘沫时，顺手打来了免提。
“什么？你跟你姐在一起？你们在哪儿？”梁憶声音紧绷，轻微的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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