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睡着,会受凉的。”
“你看过凶心人吗?”
“没有。”
“那多的小说,说一群学生,跟着老师走进了山洞,就再也出不来了。那个洞叫人洞,有好多好多尸体和白骨……”
“那多是谁?”
“我喜欢的青年作家。别打岔,听我讲故事。”
雪夜点点头。
“他们无论用什么方法,无论从哪个方向,都走不出洞去,那个洞好像有魔障一样。”她的声音带着微微颤抖。
雪夜嗤地一笑:“害怕就不要讲了,你是不是想到那群学生的处境和我们挺相像了?”
“嗯。”
“里面也有个爱上老师的女生?”
紫屿脸色通红:“什么叫‘也’有?”
雪夜笑道:“自己想。”
“没有!”
紫屿的声音轻嗔薄怒的,雪夜能想像到她羞涩不自然的表情,很不厚道地笑,紧了紧手臂,低声笑:“你说没有的口气像在骗人。”
紫屿哑然。小说里好像真的有个暗恋老师的女生,可这关她什么事?雪夜身边暗恋明恋的女生几乎有一个加强连,她从来没想过要去凑这个热闹。她突然想起了杨溢,要是身边的是他,肯定是斯文有礼的坐着,决不会跟她说这些半真半假的话。他就算关心人,也只是默不作声地用行动表示。有些人喜欢说,有些人喜欢做,每个人表达的方式真是相差好远。
紫屿控制住自己有些紊乱的心跳,轻声说:“雪夜老师,你别没事拿我开心。”
雪夜听出她的声音中的慌乱,她想逃避些什么。他坐正了身子,手臂间松了松,不再跟她乱开玩笑。玩大了可不是什么好事,她不是开得起玩笑的女孩。
被雪夜一打岔,紫屿讲故事的兴致荡然无存,但是人洞里的恐怖描述却浮上心头无法磨灭,她有点颤抖。
“不要怕,我们不会被困在这里的,很快就能出去了。”他的声音很温柔,虽然不像杨溢那种极具磁性和魅惑,但是清澈纯粹。
紫屿冰凉的手上一暖,被一只柔软的手握住,从那种暖意中传来的稳定感让她渐渐心安。
半天,她轻轻哼了一声:“疼。”
雪夜不知道她的脚踝究竟伤成什么样了,摸索着弯下腰去。
紫屿突然又轻轻哼了一声,不是疼痛的低叹。
黑暗中看不见,雪夜继续乱摸一气,听见她又哼,于是不满地道:“你老是像蚊子一样叫什么,我没还没摸到你脚踝,不会疼的。”
紫屿终于忍不住小声抗议:“你乱摸什么,那是……我的腿。”
“小腿下面是脚踝,我知道。”
紫屿委屈地道:“可那是大……大腿,不是小腿……”
雪夜的动作僵硬了一下,讪讪笑道:“谁叫你腿这么细,上下一样。”
紫屿差点昏死过去。
终于摸到她脚踝被卡住的地方,还好,并没有明显的肿,应该卡得还不是太严重。他轻轻揉着被卡住部位的上段,舒缓瘀滞的经络。
溶洞里偶尔传来滴水的声音,时间漫长得像胶着了一样。紫屿吃了点东西,觉得都已经几个世纪过去了。她碰碰雪夜:“你说他会不会不来了啊?”
“很有可能,丢下你不理了。”
“你……骗人。”
“知道不会那你还担心什么?要不我出去找他?”
雪夜很久听不见她回答,奇怪地问:“你在想什么?”
她的身体一抽一抽的,依然不答话。雪夜摸索着搂住她,在她脸上摸到一手泪水。“好了好了,我不走,我会留在这里陪你。”
“那如果他真的不回来呢?”
这种如果的问题简直是扯蛋,雪夜明知道不可能,还是说:“如果他不回来,我就一直陪着你在这里等下去。”
“他都不回来我们还等什么?”
雪夜黑线。他无奈道:“陪你等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行不行?他不来还可能有别的游人来的,你怕什么?”
紫屿默然。半天才说:“我知道我问的问题都很弱智,所以我不爱跟人说话,我不懂跟别人交流。我……我……总是很缺乏安全感,很害怕。”
她的声音弱弱的,雪夜心里软了一下:“你究竟有什么样的童年,会养成这样的个性?”
“我爸妈死了。十二岁那年,我们全家出车祸,就我一个人活了下来。”
雪夜啊了一声。
“我姑姑收养了我,但他们一家子并不喜欢我,我表姐说我是丑八怪,在学校不爱跟我走在一起。那时候我很爱哭,每次想到爸妈就会哭,他们很不耐烦,就把我一个人关在小屋子里,有一次他们全家去旅游,居然忘记把我放出来了,于是我被关了三天……后来我想活下去,我敲碎窗玻璃往下跳。她家在三楼,我很幸运,一楼是家大排档,我摔在室外搭的临时棚顶,然后再滚下去。后来……”
雪夜像听天方夜谭一样,没想到现代的社会还会发生这样的事。
“后来我去找我外婆,她年纪大了,还要照顾我,帮人做保姆,有时候还捡垃圾。我姑姑是我的法定监护人,可是她只想要我爸妈遗留下的那套房子,压根儿不想管我。”
“那这么多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师雅是我外婆的邻居,她们家一直帮助我们。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上学不容易,我年年拿奖学金,保送进尚唯,我从高中就开始打工了。再后来呢,我外婆也不在了……我家里没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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