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鸡鸣,东边红。
天色尚早,陈十三便急急的起来,将站桩拳打上一个时辰。
出了一层薄汗,天边才有着一抹鱼肚。
啃了两个馒头,陈十三将晒干的草药一一放在了前堂的柜子里。
看起了药铺子来,正如徐老头说得,惊蛰过后,天气有着春天里的最后一缕寒气反袭。
一个上午,有着十来户人家断断续续的来到药铺子里买了御气温寒的草药。
忙来忙去,已至午时。
吃了午饭,和徐老头说了一声,便去了位于东巷的杨家的打铁铺子。
其间遇到了送郑天均去温思良那的郑宇峰,相比第一次的见面印象,陈十三总感觉郑宇峰似乎有什么地方变了,似乎更温情了?
与郑宇峰点头示意后,便走进了打铁铺子。一进铺子,温度似乎都高了些许。
走入打铁的屋子内,一个极其精壮的男子正在挥舞着锤子,打铁石上,一块剑条火星四溅。
精壮男子便是这家打铁铺的男主人,杨鸣。而火炉旁是一位妙龄少女,正在拉着风箱,脸颊红彤彤犹如诱人的熟苹果,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女儿,再加把劲儿,火太小了。”
杨鸣放下手中铁锤,将微红的剑条又扔进了火炉内,对着少女说道。
“还小?我都饿了!”
杨柳依嘟了嘟嘴,本就红润的容颜更加可人,“我不干了!”
“啊,我的乖女儿,就差一点了!”
杨鸣粗犷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却不敢和自家宝儿较劲,看到了陈十三,眼珠子一转,连忙招了招手,“快,正好啊!十三,快来拉下风箱。”
“啊!”
陈十三应了一声,有些惊讶,平时不让自己碰打铁工具的杨鸣,第一次让自己拉风箱,虽然离打铁还远,但总算靠近了一步了。
可谁知杨柳依晶莹的眸子看了看陈十三,又狠力的拉起了风箱,吃力的说到,“还是我来吧,陈十三!你的拳法还没练完呢,如何能拉风箱。”
“快去给我买些小吃和糕点回来,我饿了!”
“啊!”
又是叫了一声,陈十三苦笑,心想,现在还是打杂的命啊!
便又匆匆跑出了打铁铺子,为杨柳依买东西。
打铁铺子里。
杨柳依恨恨的盯着自己父亲,“老爹,你是想害死陈十三吗?”
见火炉的火又旺了几分,杨鸣哈哈一笑,配上粗犷坚毅的面容,甚是豪迈。
“哈哈!我可不是想害他,这不是有我家女儿嘛!”
“好你一个老爹,连自己女儿也算计!”
“好饿啊!”
………
陈十三走在东街巷道里,左右折转,终于买到了一些糕点,在这几年中,陈十三已经摸清了杨柳依的喜好,比如张家的小杏花糕,熊家的桔皮糕。
刚到巷口却发现远处两三道骑马的身影朝巷口走来。
不过瞬间,便到了陈十三身前,快的无影,让陈十三惊疑不已。
不过近距离之下,陈十三才发现这三道人影极为年轻,年岁不大,也才大好年龄。衣着富而华丽,鲜衣怒马。
许无敌看了一眼身前的草鞋少年,不禁摇了摇头,自家祖地上的人都如此贫庸,像这少年?
轻轻一笑,狭长的眼睛眯了起来,许无敌从腰间解了一袋雪花银扔到了陈十三的脚前,面带桀骜的说道,“穷小子!可知道镇上有一户许姓人家,不知道的话,这袋雪花银就算我掉了的,看你可怜。如果知道,就给本公子帶路,少不了你这穷小子的好处!知道吗?”
陈十三微微一愣,随即脸色平静,也没有去捡那袋雪花银,而是转身离开,不在理会这三个年轻公子哥。
心想,如果去捡了那袋雪花银,想必温先生也会对自己失望吧,自己如何对的起先生教的字。
“站住!”
许无敌脸色阴沉,叫喊了一声,却见那草鞋少年仍是不回头,气极反笑,嘴角勾起,有着一丝狰狞,“小子尔敢欺我?”
抬手轻拍了一下胯下红尾灵马。
那红尾灵马本就是极为聪惠的物种,速度极快,被称作追风一尾红。
在许无敌指引下,一尾红极快的撞向了陈十三,转眼间便到了陈十三身后,马蹄高扬,狠狠地踢向了陈十三的左肩。
一切不过瞬间,陈十三意识到时,马蹄已经撞到了自己。
一股巨力之下,陈十三横飞出去几丈,脑袋昏沉,吐出了一口红色鲜血,仅仅靠着意识爬了起来,坐靠在了巷角墙间,大口的喘息着。
这还是因为陈十三修练了站桩拳,才仅仅只是左肩骨骼尽碎,若是寻常人便是不死也要丢去半条命。
“去死吧!”
许无敌见这草鞋少年竟然没有昏死过去,阴沉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竟还想让灵马踏上一脚。
“无敌!算了吧,一个山野少年而已!”
身后的另外两名少年开口阻止道,“何况祖地杀人,事后不好交待啊!”
“哼!”
许无敌冷哼了一声,不甘的对着陈十三阴冷一笑,随后同两人离去。
陈十三望着三人背影,脸色却很平静,但他想不通,那少年为何要伤自己,为何视性命如草芥。
咬了咬牙,陈十三擦去了嘴角鲜血,静静的坐着,一时半会也无法移动。
天不遂人愿,偏喜落井又下石。
仲春的雨琢磨不透,便开始下了起来,淅淅沥沥,将陈十三身上的血迹洗去。
巷角的阴影处有着一道青衫人。
温思良缓缓走到了陈十三面前,将手中的雨伞往陈十三头上偏了偏。
陈十三睁开了眼,看见了温思良的笑意,鼻子有些酸楚,眼眶红了红,却不敢哭出来。
温思良将陈十三扶起,陈十三挣扎着要自己走路,咬紧了嘴唇。
温思良便随了他的意。
短短的路,却似乎很远,比与郑宇峰一起走时更加的慢长。
摇了摇头,温思良轻声问道,“疼吗!疼就叫出来,会好受一点。”
“不疼!”
陈十三同样摇了摇头,坚定的说道,“更何况叫出来,身上的疼又不会少一点,也不会好的快一点!”
“哈哈!”
温思良莞尔一笑,问道,“谁给你说的道理?这道理不对!”
“疼就该说出来!”
陈十三点了点头,将温先生的话记在了心上。
天上的雨又大了些,似乎要将两人淹没在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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