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强求不得
感情的事强求不得，她知道的。——苏小姐
从苏觅家楼下离开，沈辙驱车前往舒潇潇所说的餐厅。
之前在健身房里被他看穿了心思，女人终于决定在许遇生日这天向男人表白，他这个做朋友的自然要全力支持。
事实上今晚的聚会上，只有许遇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沈辙抵达的时候，包间里已经坐满了人，许遇今天作为主角被簇拥在众人的中间，远远瞧见门口的男人，举着酒杯起身站了起来，眉毛微挑。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许遇露出玩味的笑。
沈辙和往年一样，没准备礼物，坐到沙发上直接给他转了一笔账过去，解释道：“晚上有点事。”
许遇拿起手机看到微信上的转账通知，脸上浮着微醺过后的红晕，“咯咯“地笑了两声。
“潇潇呢？”沈辙环视着四周的一众人，心里还在盘算着舒潇潇之前对他所说的计划。
许遇闻言嘴角下沉，语气有些不满：“不知道，一直没看见她。”
她不会是忘记了他的生日吧？
沈辙把手机放回口袋里，看了两眼手表上的时间，庆幸自己还好是赶上了。
他端起桌上的酒杯轻抿了一口，望向身边的许遇，说话不明所以:“一会儿别他妈给我犯浑！”
许遇闻声一脸疑惑，一会儿？他犯什么浑？
话音刚落，包间里的灯突然暗下来，周围的人却并没有为此喧闹起来。
许遇也没太感到惊讶，以为是一群人的套路，只不过还没等到他在沙发上直起身子，包间里突然环绕起一阵音乐声。
舒缓的钢琴曲划过耳畔，让人的心瞬间宁静下来。
沙发上的男人再回过神，才发现方才自己身边的人都已经不翼而飞，目光所及之处似乎只剩下他一个人。
男人满心疑惑，眼神胡乱地环顾着黑漆漆的四周，才发现背后的墙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垂下来一张荧幕，他怔怔地从沙发上起身，包间里的一束灯光恍然亮起，不知道在角落里藏了多久的女人终于现了身。
许遇定睛瞧过去，发现一身粉色长裙的舒潇潇，心头猛地一怔。
女人正遥遥望着他，莹白的光芒散落，美的像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
许遇呆愣在原地，望着已经亮起来的荧幕，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照片。
是他和舒潇潇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合影，当时他们还只是学生。
同时舒潇潇的声音也在画外响起，那是她悉心准备的告白。
她说：
“嗨，许遇，你好，还记得这张照片吗？”
“那是我们第一次出去露营，我们围在一起表演才艺，你当时弹着吉他唱了一首《遇见》，那是我第一次对一个人心动。”
“后来我们成为了很好的朋友，你总说和我是好兄弟，但我每次都高兴不起来，因为那个时候我就明白，我要的并不仅仅是友情。”
“XX年，我们毕业了，我从来没有那么难过过，挣扎了一夜，我做出了这辈子最叛逆的决定，留在林城，留在有你的城市。”
“这一天我找到了在林城的第一份工作，第一个念头是请你吃饭，当时你很替我开心，但是你告诉我，你有女朋友了，我哭了一夜。”
“二十六岁，你说你要创业，你要开健身房，我什么都没想，直接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积蓄，你问我为什么，我撒谎了，不是因为我们是朋友，而是想继续留在你的身边。”
“二十八岁，我仍旧在你的身边，见过你谈过的很多女朋友，和你一起经历过风雨，这一天，我不想再犹豫了，所以现在的我站在了这里。”
“我想对你说，许遇，我不要当你的朋友了。”
“我想做你的女朋友。”
最后一句话，舒潇潇是哭得说出来的，或许八年真的太久，久到真正告白的这一天，都有一种恍若当年的错觉。
女人拭去眼角的泪珠，荧幕上的影像也最终落定，台下的男人静静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幕，心跳如雷。
舒潇潇再抬头，许遇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两人站在灯光下，她听到他问：“我要是不答应呢？”
舒潇潇心头一梗，鼻尖涌出无尽的酸涩，委屈出声：“那我就离开这里，跑得远远的，让你再也……”
话音未尽，唇瓣便被男人狠狠地堵了上去，许遇将她揽在自己的怀里，带来一阵暴风雨般的吻。
一直站在暗处的一群人瞧见这一幕，不觉跟着发出了起哄的声音。
舒潇潇彻底懵住，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上一秒她还以为自己要被拒绝了，现在男人却肆无忌惮地吻着她。
等到许遇终于肯放开她，略带嘶哑的声线才落定在耳畔，似乎是在威胁她：“你敢？”
许遇勾了勾眼前女人的鼻子，忽地想起方才沈辙的那句“一会别犯浑”，嘴唇默默地弯了起来。
嗯，犯了整整八年，以后不会了。
男人将身前的女人紧紧地拥入怀中，眼眶不知何时泛了红，说出的话有些哽咽。
他说：“舒潇潇，你应该早一点说的。”
女人闻言瞳孔微张，反应了两秒，伸开双臂同样怀抱住了男人。
还好，不算太晚。
***
另一边，夜已经深了，如玉的月盘藏在乌云之中，空荡荡的房间里寂静无声。
三点半左右，苏觅在床上翻了个身，她微微掀起泛红的眼皮，染眸的仍旧是无边的黑暗。
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睡着，反正头晕的要命，大概是之前哭得太久缺氧的缘故。
时间接近凌晨，身上有点凉，苏觅扯开身边的一床被子，整个人窝在里头才总算感受到暖意。
她吸了吸鼻子，摸出被自己放在枕下的手机，屏幕刚刚划开，落入眼眸的是一条朋友圈的页面。
苏觅不知道自己究竟反复辨认了多少次，却还是改变不了事实。
女人盯着上头的图片和文字，一股逼人的酸涩又闯入眼眶，泪水像是永不干涸的河流，汩汩而下。
她之前明明和自己说好的，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都会笑着面对。
但真正到了结果宣判的这一刻，悲伤却如瓢泼大雨般浇在她的心上。
她不该哭的，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
感情的事情，不能强求，她明白的。
可是为什么，这该死的眼泪就是止不住呢？
不知不觉，大颗大颗的泪珠滴落在女人的手里的手机上，点点滴滴划出细密的纹路，屏幕上的字眼也渐渐变得模糊。
那是舒潇潇几个小时以前发出来的。
一张牵手的照片，配文——
八年，不算太晚。
底下有个赞，是沈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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