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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交锋十四(c)

第十二章交锋十四(c)

一旁的同事们知道剑雨和续山亭的关系,看到他的举动也不以为意,只管自己忙自己的。

走了两圈没有什么发现,剑雨干脆蹲下身子,凑近茶几慢慢地观察。当他挪到茶几一角的时候,发现中间一个凉菜盘子下面似乎有些不对劲。他小心地端起菜盘,原来下面有个精致的耳挖。

师父也有一个耳挖,但不是这个。师父的耳挖比较长、比较粗,听他说是个战友送给他的,已经用了十多年,早就成了纪念品。

拿起耳挖,剑雨仔细端详了片刻,却什么都看不出来。不过他没有交给任何人,而是偷偷藏了起来,准备以后再细细地揣摩。

他无意识地扫了一眼茶几,却发现在一个倒下的瓶子旁有些看不清的痕迹。凑近去看,原来是有人蘸着酒水在上面写了几个字,因为时间长了,那些酒水已经挥发,只留下淡淡的痕迹。

剑雨一阵激动,按捺下急剧跳动的心,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辨认起来。

这是两个分得很开的汉字,一个只能看到一半,就这一半也是模模糊糊的,大致能辨认出是个“牛”字或者是个“早”字。另外一个字虽然比较清晰,也只能看出是个“㓚”字。

剑雨不解其意,只是用心默记下来,等待以后再慢慢琢磨。又检查了一遍,再也没有什么发现了,他这才走进卧室,开始整理师父的遗物。

续山亭的卧室布置很简单,简直到了敷衍了事的地步。一张双人床,一个旧的床头柜,一个简易布衣柜,一张红木写字台,就是卧室里的全部家当。

床上几乎没有什么东西,只有一套军用行李,一把能装五节电池的手电筒,床头褥子底下压着一把没有开刃的匕首。

衣柜里只有两套警服,一套迷彩服,一套运动装。唯一有些让人瞩目的,就是挂在横档上的两条金利来领带,和衣柜里面的东西有些格格不入。

剑雨取下领带,发现领带上的包装塑料外罩还没有去掉,显然师父还没有用过。两条领带颜色不同,一条是蓝底红碎花,一条是酒红色的,一看就是高档货。在领带夹的位置,透过塑料薄膜可以看到各有一张标签,上面注明了产地、质地、检验标准等内容,在价格一栏里是个让人意想不到的数字“¥1680”!

续山亭是个比较节俭的人,这一点不仅剑雨知道,整个警局无人不知。他平时总是穿着一身警服,闲暇时也就只有那一套迷彩装,据说还是在部队的时候节省下来的。他的工资也不低,却将大部分捐给了灾区,还同时资助了两名失学儿童。刨除这些开支,他剩下的钱只勉强维持勉强每个月的开销。剑雨曾经问过同事们,大家都说从未见续山亭添置过任何东西,完全是个苦行僧一样的人。

可是这两条高档领带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说,续山亭还藏有什么秘密,暗中有什么黑色交易不成?

这个念头刚刚露出来,剑雨就直接否定了。如果续山亭真的在乎金钱,根本不会将自己绝大多数的工资捐出去,他这样做的目的不是为了名利,更不是为了赎罪,是一颗善良的心促使他这么做的!

剑雨悄悄收起领带,怕同事们发现以后会胡乱猜测,给一身清白的师父带来不好的影响。

写字台上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玻璃烟灰缸放在显眼的位置,里面装满了烟蒂和烟灰。看到烟灰缸,剑雨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那些推理小说,里面就有通过烟灰缸找到线索的情节。于是,他小心地把它端过来,掏出一张纸巾准备好,开始在里面翻找起来。

烟灰缸里的烟头几乎堆成了山,剑雨发现都是师父平时抽的“大重九”香烟,而且烟蒂都被咬得扁扁的,这也是师父平日的习惯。当他快要翻到中间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亮晶晶的东西,便更加小心了。

他先将上面的烟蒂清理到纸巾上,慢慢寻找刚才那个闪光的东西。很快,那个小东西就出现在眼前,是个超薄的、呈弧形的玻璃残片。剑雨垫着另一张纸巾拿出残片,仔细端详片刻却没能想出名堂,就把它放在一张干净的纸巾上,继续翻找着。

几分钟后,烟灰缸已经清理干净,纸巾上已经有了七八块玻璃的残片。这些残片有大有小,都是同一种玻璃,形状也以曲形居多。剑雨试着拼凑起来,结果发现极似医院里常用的针剂瓶。

剑雨的心开始狂跳起来,有一个可怕的猜想在搅动着他的大脑。他凑近这些碎片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苦杏仁的味道钻进了鼻腔,这是氰化钾针剂!

至此,他终于证实了自己的猜想,知道师父是因为服用了氰化钾才致死的。关键问题是,师父是自己服用了氰化钾以后,才被人吊到了顶灯上,还是他被人强行灌下毒药,又被人吊了起来的?

怎么都想不明白的剑雨,知道自己的智商还不足以应付目前的局面,决定先隐瞒住现场勘查人员,等见到司徒睿以后再向他请教。

收好针剂碎片,剑雨又拉开了写字台的抽屉,挨个翻了一遍。里面没有什么发现,只找到了一个病历卡,一张超市结算单,一本影集。他匆匆浏览了一遍影集,里面几乎都是师父在部队时期的照片,只有最后两页是近两年的,还都是市局集体合影,或者是立功受奖时的留影。剑雨训练时的照片也有两张,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照的,显然是师父趁他没注意的时候拍下来的。

回身看看简陋的房间,剑雨觉得再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于是找了个银行做赠品的黄色提兜,把影集和领带、针剂碎片放进去。想了想,他又把那套迷彩服取出来,折叠好以后也放了进去,把提兜塞得满满的。

来到客厅的时候,同事们已经完成了现场勘查,正等着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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