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钟,天已经微微发白了,很快就会天亮,冷殳也应该回去了。
冷殳转过身,向门口走去:“我走了。”
伊娜叫住他:“不要去了,好吗?”
冷殳问道:“不去哪里?”
“哪里都不要去,留下来,这里谁也不会知道的。”
冷殳双目直视前方,可是前方,只有一扇紧闭的门。开了门,就是路了。可是冷殳的路,在哪里呢?
或许伊娜说的是对的,他不该再去了,而且,他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留在这里,在这个陌生的小窝,或许都能得到一份难得的安定。
冷殳也想留下了,他比任何人都想自己的生活可以安定下来。他不想再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了,他想回到组织,回到顾水欣身边。
可是,现在的他,已经没有退了。伦敦乃至英国甚至是整个世界,都在找他。他就像一只老鼠一样,人人喊打。
他可以忍受黑暗,可以忍受痛苦,可以忍受一切。
但是,他不能忍受黑暗势力横行,他不能忍受这么窝囊的活着,他更加不能忍受自己的战友就这样无辜死去。
冷殳往前走了两步:“我不去,他们也会找来的。”
伊娜道:“不,天下间,总会有一个地方可以让你活下去的。”
“是的,天无绝人之路。可是,无论在他们眼中还是我自己看来,我都不能算是一个人。所以,他们不会给我活路。”
永远不要把自己当人看。这句话,冷殳还死死的记着。可是,说这句话的队长孔森已经死了,记着这句话的许巍也死了。难道这句话是错的吗?
对也好,错也好,都已经不再重要了,冷殳只要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好了。
伊娜道:“可是,你随时都会死掉的。”
死亡?听起来真的很恐怖,但是,冷殳却从来都没有害怕过。
是的,无需害怕,既然死亡是不可避免的,那就不用害怕了。
冷殳道:“因为这一次的任务,我们的队长早就死了。在伦敦,又死了一个,还有两个现在下落未明,而我,也已经被*上绝路。”
冷殳转过身去,眼神无比坚定:“生也好,死也好,无论如何,这一次,我都得走下去。如果用我的死,可以为牺牲的战友挽回尊严,我也愿意。”
伊娜道:“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就不能忘记这一切重新来过吗?”
冷殳反问她:“那你呢?你的女儿已经不属于你了,你为什么还要念念不忘?”
“这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
“这个道理是一样的,而且,我的事情,比你的还要难。如果你想说服我,你就得做出来。最起码,你要先放弃你的女儿。”
伊娜不再说话,他从冷殳的眼神里,看到了那一股坚定,无法撼动的坚定。
冷殳转过身去,伸手去开了门。
伊娜道:“我们都是可怜的人,一开始就是悲惨的命运。”
冷殳顿了一下,没有说话,出去,关门,就走了。只留下伊娜一个人在发呆。
既然这个开始已经成为定局,那么就去努力改变这个结果吧。
太阳升起,又是新的一天。当无法改变这个开始时,就去努力让这一切朝自己想的方向发展吧。冷殳要开始准备反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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