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殳来了,他终于在这最关键的时刻赶来了。他在隔着窗的时候就开了一枪,打在了黑手套的手臂上。如果迟半秒钟,教官必然丧命于黑手套手下。
冷殳的枪法,想打哪里,就打哪里,绝对不会有偏差。但是,黑手套的反应,也绝对是极快的。冷殳刚在窗口出现,他就立刻丢下教官,然后手臂抬起,刚好挡住了冷殳打来的子弹。如果不是这双机器手,黑手套也绝对躲不开这一枪。
“终于来了。”黑手套话不多说,破门而出,急速逃亡。
冷殳破窗而入,上前去扶起教官:“教官,你怎么样了?”
教官笑笑:“没事,死不了,看看教授怎么样了。”
教授艰难的爬起来:“孩子,我没事。快去,追,追上去,切莫让他逃了。”
教官道:“小子,你要是让他走了,可就对不起我的手脚了。”
冷殳站起来:“教授,照顾好教官。”
教授道:“孩子,去吧,小心点。”
冷殳道:“知道,我去去就回来。”
冷殳没有再说什么,往着黑手套逃走的方向就追去了。两辆车,一前一后,在这座城市里穿行,快得几乎连影子都看不清。
黑手套说过不会再逃,所以,他就一定不会再逃。他只是想,找一个合适的地方,为这件事画上一个句号。冷殳也知道黑手套不会再逃,但是,他必须要追上去。这是他要做的事情,必须要做的事。
车飞速的行驶,到了一座古老的桥上时,黑手套把车停了下来,然后一个原地画圈,调转车头。冷殳见状,也停了车。
安静,死一般的寂静。冷殳知道,黑手套有些话要说,也有些话要问。同样的,他也有些话要说,也有些话要问。
黑手套下车了,冷殳也跟着从车上下来了。
“你能跟上我的速度,很不错。”黑手套这是真心话。
“我该叫你司令,还是陆文通,还是黑手套?”
冷殳的语气中,充满了失望。是对这个他一直景仰的司令而感到失望。他曾经,把他当做自己的目标,当做自己最敬仰的人。可如今,这个人,却变成了他最痛恨的人,变成了一个他必须要杀的人。
“作为部下,你可以叫我司令;作为朋友,你可以叫我陆文通;而作为敌人,你可以叫我黑手套。不过这个称呼,已经无所谓了。”
“连名字都无所谓了吗?”
黑手套反问:“还能有什么所谓吗?”
有所谓吗?当然有,这是绝对不能丢的。他们本就是一个死人,一个活在黑暗世界的死人。一无所有,那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名字,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无所谓就无所谓吧,你有什么要说的?”
黑手套道:“我从没想过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我也没想过。”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当然,赢的人,是你。问你一些问题,可以吗?”
“有问必答。”
“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黑手套的?”
“从一开始我就怀疑,但是,却是在曦芳失踪之后才确定的。”
黑手套有点不敢相信:“一开始你就怀疑了?”
“没错,还记得在周志山地下密室那次会面吗?”
“历历在目。”
“那天晚上,我本来是去盗取另一半密码的。可是无意中,发现了周家的地下密室。我潜入进去之后,见到了你。”
“是的,那时候,我真不该放过你。”
“我把你的面具取下来之后,为了掩盖自己的面目,你只能背过身去。你忽略了一点,每个人的身形,都是独一无二的,不管你怎么伪装,你仍旧是你。”
黑手套道:“一个背影你就怀疑自己的顶头上司?”
冷殳道:“当然没有,只不过,多留了个心眼而已。那天晚上,我本来是离不开周家别墅的,可是你帮我了。”
黑手套道:“这一点你都想到了,我真是不得不佩服你了。”
冷殳道:“如果那天晚上你向周志山揭穿我的身份,任我有通天之能,都不可能从那里活着离开。”
“我没有说,是因为我有别的计划。”
“你的计划,无非就是为了让我在伦敦背负起周志山的所有罪名。然后,再想办法让我死在伦敦,这样一来,我就成了通缉犯周志山。你这招瞒天过海的栽赃嫁祸,的确很高明。但是你却没有想到,我活下来了。”
黑手套道:“是的,这是整个计划中最失败的一步。”
冷殳继续说道:“本来对你算不上是怀疑,只不过在心中有点警惕罢了。可是我们执行任务那个晚上,就让我真正怀疑你了。”
“为什么?”
“那天晚上的行动,是完全保密的,组织以外的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这最多就只能说明,组织里有内奸,你为什么会想到是我?”
“那时候,我怀疑所有人。但是飞机事件后,你的嫌疑就最大了。”
黑手套不解:“为什么?”
“你本来应该是想让我们一行人都死在飞机上的,对吧?”
“是的,不过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当时让黑豹白狼去,只是为了让你们分心,无力去再做别的事。”
“可是,这恰好出卖了你。”
“何以见得?”
“我从飞机下来之后,只把行踪告诉了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是教授。”
“为什么会是我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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