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进清幽的院子时才发现顾修齐似乎料定了自己今日要来一般，早早的便已经在石桌前煮好了茶，正在自饮自酌。
“老哥好兴致！”莫离大大咧咧走过去，径直坐到了顾修齐对面，也不客气端起面前的茶杯一口喝了个干净。
顾修齐哑然失笑：“哪儿有你这么品茶的，跟牛饮何异？”
莫离撇撇嘴，笑道：“老哥你还不了解我？向来只图个痛快，所谓礼教，不提也罢！”
顾修齐愣了愣，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沉默了下去。
两人以茶代酒推杯换盏，唠了许久的家常，看着莫离一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顾修齐先开口进入了正题：“想问什么就问吧！以你的性格，憋了这么久也算难为你了——”
莫离点点头，张嘴就道：“老哥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认识巫妖之境中被封印的那人？为何实力通天这些年却始终隐姓埋名？还有——你与九幽一族到底是什么关系......”
顾修齐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嘴，愣是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小子还真是不客气！一问就问这么多问题，偏偏自己还就喜欢他这种直来直去的洒脱个性！
“故事有些枯燥。”
“老弟洗耳恭听！”
顾修齐提起茶壶，将面前的杯子装满，学莫离一般一口饮尽杯中的清茶，随后才轻呼一口气缓缓开口：“她叫问雁，是我的师妹，也是我青梅竹马的未婚妻——”
第一句话便让莫离瞠目结舌。
“我和她都是孤儿，从小被宗门收养，一起修炼，一起成长，一起嬉闹，一起闯荡。她的天赋很高，甚至比我都要强出不少，师父当年决意在我和她之间挑选一人继承宗门和至高秘技轮回经。最终因为她是女儿身，师父选择了我。这也在她心里留下了一个疙瘩......”
讲到这里顾修齐顿了顿，莫离从那浑浊的双眼中看见了丝丝苦楚，同时还有些许的无奈和反感。也许他心中对于这个宗主的位置并不在意。
“问雁虽然不甘，但还是选择了沉默。她个性好强，心中始终存着一股怨气，只是感念宗门的养育教导之恩，最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在师父传我宗门圣技的时候，她选择了去历练，也正是这一次外出，彻底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
顾修齐停下来喝了口茶，接着往下讲到：“我和师父一起闭关了整整十年，用来修来宗门秘技。等到我们出关之时才得知她音讯全无。当时我很担心，想要出去找寻她的下落。但师父大限将至，我不得不侍奉左右......”
大限将至？莫离满脸的迷茫。按照老哥所言，两人的师尊实力必然不弱，怎么突然间到了大限之期？
似乎是看出了莫离的不解一般，顾修齐轻叹了一声，开口道：“我们的宗门，叫轮回宗。成名秘技便是我刚提到的轮回经。你不是一直很好奇为什么我能从万年前生活到现在吗？就是因为轮回经......”
“轮回宗，轮回经.......”莫离轻轻念着这两个名字，脑海中并无印象，微微思索后轻声问道：“莫离这轮回经能让人长生？这——这也太离奇了吧！”
修炼一途与天斗，与命抗。随着境界的提升寿命也会增长，但即便是至尊强者，一旦停滞不前也终究会有寿元耗尽的一天。真要想与天地同寿，恐怕得到了传说中至尊之上的境界才行。
“这世上哪儿有让人长生的法门？”顾修齐白了莫离一眼，解释道：“轮回经之所以取名轮回，是因为修炼者大成之后每千年为一次轮回。到了轮回之期灵魂会自发离体，只要寻找到合适的新生躯壳，便能以另一个身份得到新生！”
夺舍！这不就是夺舍么？！
莫离眉头轻皱默然不语。这轮回经虽然逆天，但似乎并不是什么正道法门。
“你是不是觉得这门秘技太过邪恶？”顾修齐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接着到：“事情并非你所想的那样。所谓的新生躯壳，必须没有第二个独立的意识存在，这样才能完美融合。而且轮回经代代单传，一旦传承给别人，自己的大限也会随之而来。”
也就是说每次轮回融合的是一个死婴的躯壳？听见这话莫离心里顿时觉得舒服了不少。只不过心里还是有不解，便开口问道：“每次轮回记忆还在吗？境界是否需要重修？”
顾修齐摇了摇头，解释道：“重生后前世的记忆会被暂时封印，修为也自然沉寂了下去。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封印会越来越弱，最终会完全觉醒。”
莫离点了点头，这才完全搞明白。难怪之前他在顾修齐身上感觉不到丝毫的能量波动，原来他虽然已经觉醒却并没有选择解开封印着的实力。
“师父大限之前问雁终于回来了，她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个性变得暴戾乖张，也是从那时候起，宗门接连有弟子失踪。刚开始还以为是邪道作祟，直到有一天我无意中撞破了真相——”顾修齐满脸的痛苦，双拳紧握胸口不断起伏，沉默了片刻才接着往下道：“那天我经过后山竹林听见一声惨叫，赶过去正好看见问雁抱着宗门一个女弟子的尸体.......食肉饮血！”
噗——
莫离刚喝进嘴里的茶一下子全喷了出来。只觉得胃里不断翻腾，苦水一口口往外冒，好一会儿之后才感觉稍好了一点。
对着顾修齐歉意地笑了笑，莫离推测着问道：“那时候她已经融合了赤血魔凰的魂魄了，对不对？”
“没错！”顾修齐点点头，回道：“师父知道了这件事极为震怒，当时问雁体内的魔凰也有苏醒之势，有心用轮回大阵将其永封。我苦苦哀求之下师父才同意暂时帮其镇压魔魂，之后再从长计议。没想到的是在我和师父商议如何帮她压制魔凰之魂的时候，她却选择了闯门离宗，随后更是在大陆上掀起阵阵腥风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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