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涧？”
他回头，后面不是辰涧又是谁，正泡在水里，静静地看着他。
辰涧的眼睛一直都很好看，南屹总会不由自主地盯着看，但今天显然有点心虚，连质问都没什么底气。
“那啥，你怎么又来海里了？”南屹问完，觉得自己秀逗了，海洋是辰涧，对方来这里很正常，他沉默了下：“你是不是要回海里去了，因为生气了吗？”
平时会轻快回复他的深海人鱼，今天一声都没有叫，只是看着他。
“干嘛呢？”南警官拢着衣服在他面前蹲下来，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是干的。
这家伙，不会是在海面上停留了很久吧？
南屹震惊又心情复杂，直到辰涧蹭他的手，他挺开心的，笑笑：“我也不懂你们人鱼的习性，你要是真的想回海里去就去吧，不过记得有时间要上来看看我……”
怎么说着说着就有点不舍得呢？
毕竟是自己养了这么久的，就算是不同的物种，也产生了感情啊，南警官停顿了一下，忍下心头不切实际的挽留：“嗯，好了，知道你好好的，我就安心了。”
说到这里他就不想再说了，害怕自己会强留辰涧，于是他拍拍脚踝上那只，很久都不配合剪指甲的手：“放手吧，我回去了。”
辰涧的紫眯了眯，动人心魄的脸部轮廓，在黑暗中，依旧有着令人心动的魅力。
他慢慢从水面上起来，南警官一喜，这家伙难道要一起回去吗？
然而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一双手突然抱住他的背，辰涧不轻的体重向后倒去，一瞬间把岸边的他拽进海里。
落水的那一刻，南屹满脑子都是感冒两个字，却没有怪罪辰涧。
穿着冬天的衣服落水还是很危险的，就算是南屹也得重视起来，然而日了狗，他的双臂被辰涧死死抱着，根本没有办法展开。
你要杀了我吗？
南屹心想，再这样下去，他的确真的会死的，普通人类在冰冷的海水里，闭气5分钟已经是极限了。
用尽全力踢着水，想要浮上水面的南屹，突然感到唇上有一股柔软贴上来，然后对方试图想撬开他的唇。
……狗东西真的要杀了我。
三个月的肉打水漂了，还有手机！
交友不慎的南警官正悲哀着，嘴唇还是被撬开了，接着一股热热的暖流，从他喉咙里滑下去。
很舒服的感觉，就像被一个小暖炉包围，冰冷的身体马上就回暖了，窒息的感觉也渐渐消失。
不过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好像在梦里一样。
南屹觉得自己快死了，所以产生了幻觉，否则怎么会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说：“去海里。”
一股力量带着他的身体前进。
南屹也不难受，就是有点昏昏沉沉，好像随时都会睡过去似的。
一开始周围还是有点噪音的，来自岸边喧嚣的城市。
随着他们越游越远，周围的一切渐渐安静下来，只有水流的声音，像一首优美的旋律，让南屹觉得，水的声音原来可以这么好听。
海水20米左右，是人类比较舒适的深度，辰涧抱着南屹，在这个区间向前游动。
虽然20米对于他来说，相当于在海面上，随时都会暴露自己。
不过为了迁就南屹，他游得很慢很浅。
不知道过了多久，南屹微微睁开了眼睛，周围是一片漆黑的……啊不，他能看清东西，只是比较暗。
……？
这真的不是梦吗？在海水里看清楚东西，毫无潜水设备的情况下？
我还没淹死？
辰涧在搞什么飞机？
现在抱着他的人是辰涧吧，南屹不用抬头看就知道。
想这些的过程中又过去了好几秒，南警官终于发现，自己好像一直没有呼吸。
不，有呼吸！
但并不是像人类一样呼吸，而是自然而然地……就不需要氧气。
“……”
一切太玄幻了，南警官即便是心理素质再高，也吓到了。
为了确定自己的确是在海洋里，他试探性地伸出手臂，感受了一下水的包围。
“~”辰涧习惯性地叫了声，毫无意义。
南屹在海洋里第一次听到人鱼的声音，果然比陆地上要好听。
他呆呆地划着水，确认了自己的确是在海洋里，并且以不慢的速度正在前进。
他回头看见，推动这股速度的是辰涧的大尾巴……
“抱着我就好了，累。”辰涧把南屹的手臂收回来，放到自己的脖子上挂着。
南屹吓一跳，为什么有人在说话？
懵逼了一下才惊觉，这是辰涧的声音，辰涧会说话？
“你会说话？”
“……”
辰涧当然会说话，只是深海人鱼并不是用发音来沟通，发音只是会发出毫无意义的声音。
比如他在陆地上一直对南屹的回应，那都是毫无意义的。
真正的交流不需要动嘴唇。
但没办法，南屹当时只能听见声音，他就一直那样哄南屹。
“我在用超声波跟你交流。”辰涧解释道。
“超声波？”南屹一头雾水。
“你也是在用超声波。”辰涧摸摸南屹的头，心情不错的样子，接着还在水里转了个圈。
自己垫在下面，让南屹在他上面低头看着他。
“我……超声波？”南屹瞪大眼睛，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发现好像真的。
可是怎么会这样呢？
“我……我是个纯人类。”南警官结巴了。
“你吃吞了我的灵珠。”辰涧解释道：“所以你可以在海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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