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宴没再和徐氏接话,伸手指着那个明家旧仆,“就连父亲在任上的把柄,也都是他给你的,对吧,玨少爷。”
辛季春瞬间瞪大眼,把柄?什么把柄?
大冷的天,明玉玨的额角渗出汗来,他努力告诉自己要沉住气,辛宴不过是要诈他而已。
他知道握着养父的把柄是被人诟病的,他已经做好准备,把那个把柄放出去不伤到自己。
这个明家旧人,行事也很周全,这些年两人之间的联系也没有留下任何的把柄,就算这个旧人抗不住,招了什么,那也是不能作准的。
辛宴不紧不慢的声音继续响起,“玨少爷,是不是呢?”
“阿宴,你究竟想问我什么呢?”明玉玨努力控制着音调,
“今日不过是来告诉父母善儿出事的消息,先是被微微一通排揎,现在你又咄咄逼人,如果我哪里做了不好的事情,得罪了你,赔罪就是。”
“如今难道不是该关心玉善的时候吗?”
辛宴的态度比他平静得多,
“刚刚不是你想知道明伯母当年发生什么事吗?我来给你解惑啊。”
明玉玨有些恼怒,这是说他娘的事情吗?分明扯到哪里去都不知道,
不等他说什么,辛宴的问题又来了,
“如果你不好回答我上一个问题,那你回答我另外一个问题,你斩钉截铁说多少年前就被你放良,你都不大记得这个人,为何直到前不久,他还在你城南的宅子里出入?”
“而当时你也在那附近露面过。”
明玉玨眼神僵住了,他整个人都僵住。
他怕自己说错话,所以小心翼翼的,可万万没想到,从第一句话起,就错了!
明玉玨的年岁虽不大,可从小失去父母,寄居篱下,虽然大家都始终真心相待,可到底隔着肚皮,小小年纪,多思多忧,是以他的年纪阅历来说,可以用狐狸来形容。
他本不应该踩进这样的陷阱,但不知为何,他已经提前禁觉到,选在半空中的那根绳索却依然勒进他的脖颈。
屋内每一道目光,都是越勒越紧绳索上的结。
明玉玨冷汗直流的同时,心里也是非常的疑惑,上京城这样多的人,辛宴要去书院,还要时不时的跟着衡山先生外出游历,他是怎么会盯上他这里一个早就放出去多年,偶尔才与他见一面的旧仆的?
他不能问,辛季春适时替他问了出来,
“阿宴,你是从何处知道这些的?”
辛宴年纪小,又是幼子,家中根本就没给他派人手,有的不过是服侍他的几个丫鬟和小厮。
辛宴偏了偏头,
“当年高家二夫人在高家宴席上想要让高家大房的傻子来坏五姐的清白,想来玨少爷应该记得吧?”
辛宴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没完没了的,但他所有的问题每一句话,都不是无的放矢。
明玉玨,“……”
他的表情就好像中了箭一样,同时控制不住地露出一点恍悟。
他当然知道,但他以为只是失手未成而已,并不知那个时候已经暴露了自己,以致遗下今日之祸。
辛季春大惊,这件事他知道,辛家也像高家讨了债,高家折了好几个人手在辛家的手上,就是为了让高家知道,辛家的姑娘不是随便就能算计的。
“你说高二夫人那次,是玉玨在报复微微?”
辛宴点头,
“七姐那样无辜,我是家中的男儿,总要保护她,所以总的查一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无巧不成书,高二夫人和咱们家有什么仇?和五姐有什么仇?要那样做?”
辛季春沉默了,沉默的看着辛宴,乃至辛夷。
对这个翻转,他意外,却又不那么意外。
从明玉善开始,这世间的魑魅百态,物不坚牢,他还见识的少嘛?
辛宴背着手,微抬着小小的下巴,缓缓开口,
“玨少爷,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明玉玨目中闪过不甘而复杂的光芒,继而身躯一矮,微微踉跄着在辛季春面前跪下,
“父亲……孩儿确实和小姨联系过,也说了玉善的事情,没想到小姨母会误解,以为是微微把玉善赶走的……就想着要为她出气……”
这一声,就是明玉玨认下了这事和他有关。
虽然知道他已经是沾了黄泥满身不干净,可亲口承认,又是另一番滋味。
辛夷微微皱眉,她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可总觉得明玉玨之前明明是死不承认的,现在这么松口,有点过于轻易了。
不过小弟好棒,只是听她说过一些推论,就能做到这个地步。
“误解?这根本就不误解,这根本就是你刻意的误导,是因为明大人想着用此来毁坏微微的名声,以此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清冷的声音如芒刺在背后响起,明玉玨的眼神紧缩了一下,无他,这句话正正切中了他的心思。
他的面上并不显露,他其实打心底并未把辛宴放在眼里,辛宴固然查出这么多东西,可辛家长辈难道就查不出吗?
辛家从上到下,并没有对他怎么样,还不是要帮着他入官场?
救命之恩,是那么容易磨灭的吗?更不要说这种京城人人皆知的。
只要辛家一个不好,就被人诟病,百年世家,就要被人踩到脚底下。
而他,一直都是好孩子的形象,官场上更是好同僚。
辛宴的穷追猛打,靠的也不是他自己,而是旁人的相帮,就是清官也难断家务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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