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坍塌
火拳基地，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默默聚集在急救室门前，紧张等待！
病床上躺着两道身影，一大一小，白布盖脸！
压抑不住的呜咽声响起，悲伤的气氛弥漫！
弹头坐在轮椅上呆呆地看着白布，手中指甲深深嵌在掌心肉里，浑身颤抖！
本该是我的，去的本该是我，死的也该是我的！
他疯狂捶打自己残废的双腿，泣不成声！
指挥室，洪烈低头看着地图，一言不发。
姜玉和小黑的情况，他接手的那一刻就已经感知到，生命气息全无，彻底死忘！
后悔，悲伤，自责，愧疚……各种情绪涌上心头，深深的无力感让这位老人只觉疲惫。
做错了吗？或许不该派他去的，或许不该把他送去本家习武，或许一开始就不该把他留在基地，如果真是那样，那孩子应该会活的好好的，可是……没有如果，太迟了！
噗～
一口暗紫色的鲜血喷出，洪烈捂住胸口无力跌坐在椅子上，暗黄色的灯光下，老人脸色苍白，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敲门声响起！
严铁良面色沉重地走进来，一眼就看到老人嘴角的血迹，关心问道:“首长，您没事吧？”
之前妖林中飞出的王纹虽然被火焰磨灭了大半，却还是实实在在地打中了火焰化身，老首长应该是受伤了。
洪烈摆摆手，沉声道:“我没事，你说吧！”
倒了杯茶递过去，严铁良迟疑一会，还是道:“姜玉那孩子以及小黑……都牺牲了！”
老人闭起眼睛，许久才疲惫道:“把他们送回幸福村……安葬吧！”
严铁良点头，“那三十个孩子，其中二十八个登记在案，还有两个并未查到具体信息！”
沉思一会，老人吩咐道，“有家属的先送回去吧，剩下的两个暂时留下！”
“妖林那边……”
洪烈眼神一凝，冷声道:“血债血偿！”
冬至，南方偏热，冬天的气温基本都在零上，不算很冷。
可今天，幸福村的天空意外地飘起雪花，格外阴寒！
村口，老孙头像往常一样赶着自家宝贝的黑羊群上山放羊，身上难得地披上了一件黑色的羊皮裘衣。
老头活了这么一把年纪，冬雪或许稀奇却也见过几次，久别重逢的喜悦，还是让这张老脸露出笑容。
可羊群却是初见这漫天“柳絮”，白雪皑皑，颇为新奇，纷纷仰头侧目，好奇打量，有些嘴馋的，伸出长长的舌头去卷空中飞舞的雪花，乐此不疲！
老孙头看得乐呵，也不着急，掏出烟袋敲了敲，捏了一把烟草点燃，坐在路边吞吐起来。
雪下的不算大，称不上鹅毛大雪，却也没花上多少力气就把村里的房屋，村外的方田都盖上了厚厚的白色棉被，飒是好看！
远处，一辆小轿车顶着同款小棉被朝村子这边缓缓驶来，速度很慢，雪地路滑。
“孙爷爷！”久违的稚嫩童音从车里传出，紧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跳了下来，迈开腿直奔老人而来。
老孙头眼睛一瞪，老脸绽放出惊喜笑容，喊道:“小八呦！”
一头撞进老人怀里，小八兴奋道:“孙爷爷，我想死你了！”
老孙头抱住怀里的小娃，捏了捏他通红的小脸蛋，感慨道:“爷爷也想你啊，怎么这么久也不回来看看，你看看……都瘦了！”
朱小八确实比以前瘦了许多，却壮实了不少，他笑嘻嘻道:“这不是回来看您了嘛！”
他看了眼羊群，羊群也看着他，突然冲上去挨个儿拥抱，羊儿们没有慌乱，似乎还记得这个数数小天才，亲昵的用脑袋蹭他，顺便嚼了他身上的衣服两口，尝尝鲜儿！
小八深深吸了一口气，熟悉的羊膻味儿顿时灌满鼻腔，思念的泪水不禁从嘴角落下。
好久没吃到孙爷爷家的黑羊肉啦，想想都嘴馋呐！
后面，朱小婶和水小婉拎着大包小包走近，和老孙头又是一阵寒暄！
进村前，朱小婶还给老孙头递了一个包裹，那是她精心准备的礼物。
“张叔！张婶婶！”
“小八回来啦！”
“李爷爷！”
“小八回来喽！！”
“王婆婆！”
“小八回来了呦！”
……
一时间，安静平和的幸福村突然热闹起来，一如两年前的日子，只是……少了一些熟悉的身影！
同一时间，南山腰上，老村长的坟包，一座崭新的墓碑立在稍稍靠后的位置。
墓碑上什么内容也没有！
严铁良和一位便装威严老者站在墓碑前，看着坟包沉默不语，漫天飞舞的雪花自动飘散开来，没有一片落在二人身上。
老者自然是首长洪烈，他的脸色依旧苍白，显然伤势还未完全恢复，却还是亲自过来为姜玉安葬。
对着老村长的墓碑，洪烈低头不语，许久后，弯腰低沉道了句，“对不起！”
抬起手，略微犹豫，还是在空白的墓碑上隔空刻下了几个字……没有刻写多余的内容，没有写火拳士兵，没有写洪家子弟，更没写洪烈之徒等等……
洪家，火拳，尤其是洪烈他自己，实在是亏欠这孩子太多，他没有脸面把这些名字留在墓碑上，或许……只是作为姜善中这个无名村长的孙子才是最好的结局，可惜……
安葬好姜玉后，两人没有过多的停留，基地需要有人坐镇，严铁良也需要去挨家挨户归还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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