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张大眼睛：“真的吗？”
程北坤点头，像是在谈判，抬起头看着他：“我来找你，就是想对你说，跟我去首都生活吧。”
此时窗外已是暮色，杜宇的脸庞被夕阳的光染得粉红，这邀请让他有点措手不及，但也很快决定说：“不是不可以呀，但我姐姐不一定同意，她不同意就不行，我不能撇下她一个人。”
“这个，我可以跟她谈。”程北坤的态度仍旧像在游戏里那般从容，微微笑问：“刚才打扰你的晚餐了，不如再带你去吃点东西？你不是个小吃货吗？”
杜宇眨眼，忽然想到重要的事，跳起来按住他的肩膀崩溃叫嚷：“啊啊啊，我的机票白买了！手表也白当了！你赔我赔我赔我！我姐会被我气死的！”
程北坤被他摇晃的想吐，茫然道：“什么手表？”
*
夜色微凉。
程北坤带着杜宇坐在车里，等在关门的当铺门口。
没多久，冷冰冰的司机就带着圆润的当铺老板回来，敲敲车窗报告：“先生，跟他谈妥了，放心吧。”
程北坤：“嗯。”
司机立刻端庄转身，让当铺老板开门取表，老板谄媚地朝车子鞠躬而笑，然后才回到店里。
杜宇好奇地侧头打量：“这个司机是你的同事吗？长得好好看呀！”
的确，那司机一副模特身材演员脸，少见的丹凤眼十分有气质，只可惜全程犹如面瘫，话都不多讲半句，生人勿进极了。
程北坤解释说：“不是司机，是我助理，他叫苏夙。”
杜宇：“……叔叔？这名字太会占便宜了吧？”
程北坤微微笑着不理睬，拿出个很特别的手机低头翻看。
杜宇耐不住寂寞，拉他的胳膊：“你干吗这么冷漠，多跟我说几句话呀！”
程北坤哭笑不得：“我有点工作需要处理。”
杜宇不好意思地坐正，好奇：“所以，大佬你到底是干吗的？职业黑客吗？”
程北坤答非所问：“你对《梦境启示录》这个游戏怎么看？”
杜宇被LD世界折磨得够呛，不由迁怒：“辣鸡游戏，害人不浅！！！”
程北坤：“……”
杜宇：“？”
“真是抱歉了。”程北坤关上手机：“运营启示录的公司是我开的，游戏底层代码也是我写的，只不过这几年我已经不怎么参与管理工作，随便在家研究点新技术玩玩了。我之所以亲自去LD世界，就是因为那个病毒游戏偷取了我的底层，胡乱删改，让我觉得万分不爽。”
杜宇：“……”
程北坤：“所以你说，整个事件是不是很有趣？”
沉默了好几秒的杜宇这才回神瞪圆了眼睛：“你是《梦境启示录》那个Cyber公司的老板吗？可、可是……怎么从来没在新闻上看到过你啊！”
程北坤：“我做游戏不是为了出名，也不想让人打扰我的生活，知道我身份的人并不多，知道的人更不可能随便去媒体乱说，毕竟大人们都要在社交圈里混的。”
听了这么多，杜宇感觉自己的脑子越发不够用，半晌过后才弥补道：“其实《梦境启示录》还是挺好玩的，我是死忠粉，雾都区第一精灵！刚才讲的是气话嘛。”
程北坤忍不住抽抽嘴角：“……第一皮皮虾还差不多。”
杜宇：“真的！我技术很好的！不信你试试！”
程北坤还是笑，笑了半晌又眼神有点悲哀：“大概没有这个机会了，虚拟设备被病毒入侵，受害者成千上万，公司最近正在被调查中，出于安全因素考虑，多半要关门大吉。那些脑伤的玩家也肯定会来索要巨额赔偿，该怎么处理，实在头疼得紧。”
杜宇前一秒还活在拥有总裁男友的云端，现在又被现实吓到，半晌才保证：“没事的，就算你破产，我也会帮你养老！”
程北坤眉毛微跳，忍不住捏他的脸。
这个时候，苏夙成功地拿着表走回来，对车内所发生的暧昧全然没有任何反应，安安静静地坐到驾驶座上，把杜宇的表递回来。
杜宇立刻捧住：“叔叔，加个微信呗。我把剩下的钱转给你，不够的以后再还。”
苏夙欲言又止，见程北坤没有阻止的意思，才冷漠地哦了声：“好的，我晚上注册一个号。”
杜宇：“你连微信都没有啊？”
苏夙拒绝理睬，默默地开动汽车：“先生，回酒店吗？”
程北坤：“好。”
这辆汽车有着最新的悬浮技术，如果不是雾都街道过于奇特和狭窄，飚起车来肯定很过瘾。
杜宇喜欢新事物，趴着窗户看得兴致勃勃。
如今的孩子都早熟的很，成年的更是小大人一样。
所以皮皮雨幼稚的言行举止显然让苏夙有点不解，但他不可能对老板得选择多置喙，唯有老实当司机。
程北坤忽然握住杜宇的手，然后拿过那个盒子：“让我看看。”
杜宇眨眼：“好呀，亲戚说是我妈留下的，不过我完全不记得她，我只认得我姐。”
程北坤打开盒子，拿出里面漂亮的镀金的女表，虽然它材质普通，但款式十分优雅，背后还刻着一串编号。
杜宇：“怎么了？”
程北坤：“你有亲戚，为什么说自己在孤儿院长大？”
杜宇：“算是亲戚吧，但我也不知道他们干嘛的呀，小时候看过我两次，后来完全人间蒸发，我记事起就在孤儿院，倒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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